不過也正是因為這個,陸純才有辦法讓恐怖谷相信自己。
換個帶腦子的來,還真的有點麻煩。
陸純看着希爾醫生的眼睛,雖然演得聲情并茂,真切無比。
但是内心始終有一個被她壓着的想法:既然事到如今,不如摧毀希爾醫生的意志。
希爾醫生看着陸純的眼睛,心底雖然有一絲狐疑萦繞不去,但實在是找不出任何破綻。
陸純的眼珠子極黑,對視久了,會有一種凝望暗夜的錯覺。
瞳孔顔色并不能讓一個人的氣質出現什麼太過于明顯的變化,頂多就是給人的第一印象不一樣。
但陸純的眼睛,希爾醫生每次看,都會有一種隐秘的悚然。
這也是為什麼,他會設定這麼多圈套,讓陸純主動遞給他洗腦的許可。
陸純看着希爾醫生的眼睛,見他半天不說話,覺得奇怪。雖然她心裡想的是死恐怖谷琢磨什麼鬼主意呢,但問出來的還是比較老實:“怎麼了大夫,我的病沒有好轉嗎?”
希爾醫生微微笑了一下:“在想你的病情好得這麼快,下次休假,一定要去聖殿禱告,感恩母神降下的慈恩。”
陸純心裡突了一下,機器人還休假?
不過轉念一想,估計假期還不短呢。
陸純眼珠子動了一下,然後嘴角勾起一抹堪稱純良的笑:“這是應該做的,就是不知道能不能代替我,也感謝母神的慈恩。當然,我是十分期待能夠親自前往,不過可惜,我還不能離開這裡。”
她憑借着自己看翻譯腔電影的經驗,真情實感得讓秋河都忍不住側目。
希爾醫生眼珠子轉了轉,也不知道是陪陸純演戲,還是真的被她說服了,語氣裡的感動和欣慰倒是不像假的:“當然可以,母神會知道你的心意的,我保證。”
陸純那刻闆又誇張的微笑,一直持續到她目送希爾醫生離開病房。
門關上的下一秒,她的臉瞬間垮了下來。
不過好消息是,希爾醫生在臨走前的權衡利弊下,解除了她的束縛帶。
暫時恢複了半自由身。
為什麼是半自由,因為她現在還沒有被準許離開病房,去樓下遛彎。
秋河隻覺得目瞪口呆:“你剛才是演的?”
陸純:“你猜。”
她撲通一聲倒在床上,問了個問題:“你知道希爾醫生什麼時候休假嗎?”
秋河想了想:“應該是明天吧,休假三天。休假是固定的,到時候會有輪值的醫生來,不過因為不是我們的主治醫生,所以隻是一些例行檢查和治療。”
陸純簡單算了一下,差不多是上七休三。
不太符合這個社會的調性。
陸純眨眨眼又問:“你知道的,我隻有十七歲,所以不太清楚工作的情況。是所有的工作,都是上七休三嗎?”
秋河搖搖頭:“當然不是,正常是上四休三。所以你不要老和希爾醫生對着幹啦,他很辛苦的。”
陸純隻能報以假笑,她當代練全年無休,怎麼沒人和腦殘老闆說一下她很辛苦,不要刁難她。
至于輪值醫生,秋河說不确定到底是哪個。
她祈禱是那個溫柔的女醫生,這樣不會被尖銳地詢問病因和治療進度。
不過很可惜,秋河的祈禱沒有成真。
輪值的醫生,是所有醫生裡口碑最差的一個,叫坎賽爾。
外表上來說,雖然不是希爾醫生這樣看着都令人難受的恐怖谷,但臉上常年的假笑還是讓人有種不寒而栗的感覺。
陸純見過的醫生雖然隻有恐怖谷。
但從秋河的态度中忍不住懷疑,不會這個世界所有的極端和平分子,都在這個醫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