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暫且不論到底是活人争過死人,還是死人争過活人,二者誰在沈恒心底印象深刻,就拿花姨娘說說。”
“她很受寵,沈恒每月半數歇在喜花苑,聽聽這個名字,喜花,喜的是誰,當然不是院子,而是院子裡的人,沈恒真是深情。”
說到這兒,沈澹眼裡劃過諷刺之色,一個‘博愛’的男人,他鄙夷他。
“沈恒也愛花姨娘,你或許會疑惑愛這愛那,到底愛誰?”
沈渡點了點頭,他依舊覺得沈恒不愛王雲梅,兩人隻是為了家族利益聯姻,沈恒不愛柳姨娘,因為他娶了王雲梅……
“沈家和王家聯姻是沒錯,但是王家嫡出小姐加上二房有四位,但是沈恒獨獨選中王氏……”
仿佛看出沈渡心裡所想,沈澹解釋。
“好了,我少說幾句,直接得出結論,問題不在愛情,在于沈恒,每個人的愛情有差别,沈恒喜歡宣洩内心稍縱即逝的愛意。”
“倘若你有喜歡的人一定要握緊心中的愛意,它會生長、膨脹……”
沈澹眼裡痛惜盡現,如果高中時抓住愛,結果會如何,可惜時光不能倒流,本來他也沒想舉沈恒的例子,大概因為今日被他罵過,加上往日的怨恨,遂來蛐蛐他,一時被‘可愛’沈渡的反應逗樂沒收住,胡亂說了一堆。
是的,沈澹亂說的,李安意是沈澹的初戀,他除了被人追的經驗和追李安意的經驗,情感上是個小白,對沈渡說的話全是個人見解、個人經驗。
然而他不知道,沈渡要的就是追李安意的經驗,歪打正着,日後的沈渡青出于藍勝于藍,沈澹腸子悔青了也沒用。
一番肺腑之言後,沈澹掩飾性地擦了擦臉上的虛汗,再講下去要暴露自己是個情感小白的事實,幸好即使刹住嘴,幸好沈渡更小白。
聽完沈澹的話,沈渡似懂非懂愈發困惑什麼是愛。
見沈渡那副模樣,沈澹歎息搖頭說:“先别提什麼是愛了,先說說如何确定你愛他/她。”
沈渡豎起耳朵聽。
“對他/她擁有一個最低級、最原始的東西。”
“欲/望。”
一把錐子從頭上極速落下狠狠敲擊沈渡的腦袋,痛從腦袋往下延伸至全身,他恍然大悟。
“今晚你就會知道自己愛不愛。”
沈澹低頭在沈渡耳邊輕語,吝啬的魔鬼開始讨要回報,“為了報答我,告訴我你知道我是穿越者嗎?”
垂頭的沈渡眼裡精光畢露,稀裡糊塗說:“知道。”
“呵呵!”
“大哥走了,你再好好想想。”
撂下一句話,沈澹揚長而去,他是一個好心人,給等沈渡緩沖、驗證的時間,明日清醒再問。
子夜沈渡閉眼呢喃欲望二字緩緩入睡。
然後,他做了一個夢。
一個無比旖旎、面紅耳赤、意亂情迷的春夢。醒來後床被間留下明顯的痕迹。
他知道,他愛!
次日,沈澹又蹲守在威武侯府正門前,逮住一個小厮猛問。
小厮苦不堪言,隻能裝聾作啞。
沈澹這次做了充足的準備,首先向上司請了假,理由很充分,被李安宸打了,大夫說要休息,其次他來威武侯府是為了讨個公道,無故被人打,自然要叫嚣一番,最後派來福去大理寺監視李安宸,一旦他有回來的意圖,立馬跑來提醒,沈澹有時間溜走。
長意院
李安意聽了桃芝的轉告,無奈揮揮手,知道沈澹瑕疵必報,隻是怎麼找上自己來了,皆怪離開承恩伯府的當天她太嚣張,“讓他進來。”
沈澹健步如飛穿梭在威武侯府,片刻後抵達長意院。
上着蜻蜓紋淺碧春衫子,下搭一腰雪青雲裙,打扮素雅的李安意掀起竹簾徐徐走出,蓬松的慵梳髻上插‘百不知’式插梳,她面容平靜問:“你來幹什麼?”
“安意,别這樣,夫妻做不成,還能做朋友。”打扮俊俏、玉樹臨風的男人語氣讨好,露出自然的笑容,“我今日是來道歉。”
葫蘆裡賣的什麼藥,李安意心裡閃過無數猜測,靜靜等沈澹出招,“你犯了什麼錯?”
沈澹瞄了一眼桃芝,意思明顯。桃芝知趣退下。
無關人員退場,沈澹朝李安意的方向,眼一刻未眨,雙腿一彎,對她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