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先生]:沒你事了,今天提前下班
不知道為什麼,明明隻是條文字信息,但田師傅莫名覺得傅先生心情似乎很好,于是他也心情愉快的提前下了班。
“這周六日你有什麼安排麼?我們去吃醬蟹吧。”車上,沈晞忽然說。
傅律白目光微頓,看着她的目光有些深。
沈晞有些不好意思,在他開口前就補上了一句,“你要賴賬啊?”
就這樣很硬氣的把之前的事情閑篇,又無縫銜接了起來,處理的很風風火火,避免了很大程度上的尴尬。
傅律白越來越覺得她有意思。
輕笑了下,說:“行。”
又覺得,她真的很好,并沒有因為他是誰,而改變了心态和相處模式。
醬蟹就在公司附近,不愧是新開的,人滿為患,大概也隻有傅律白提前約了,才能有位置。但沈晞坐在裡面,總有種做賊心虛的感覺,生怕忽然進來個加班的同事。
傅律白順着她偷偷摸摸往外看的視線看過去,隻有來來往往路過的人,沒看到什麼特别,“看什麼呢?”
“啊?”沈晞被吓了一跳,才回過神來,“沒什麼。”
這樣傅律白反應過來,看着她跟做賊似的樣子,說:“要不換個地方。”
“不,就這。”沈晞不樂意了,因為要痛失醬蟹心裡也硬氣了,“我吃個醬蟹還犯法麼。”
“……”傅律白愣了下,唇角勾起個弧度來,“我是說換去包廂。”
她可能會自在點。
沈晞有些驚訝,“這有麼?”
這種CBD附近的偏向美食店的,怎麼看也不像有包廂的啊。
傅律白說:“可以有。”
他就這樣淡淡的樣子,換成别人一定會覺得太裝逼了,但在他身上就覺得好合理,而且人家已經足夠的低調。
沈晞想了下,還是說:“算了吧,太麻煩了。”
何必興師動衆。
說完又怕傅律白覺得她勉強,仰着下巴很拽的說了句,“我在這跟你吃飯又不犯法。”
傅律白又不自覺被她逗笑,“是不犯法。”
但也确實自己考慮不周,沒注意到這個地點,辦公室戀情什麼的确實會有些麻煩,雖然他們并不是。
想到這,傅律白喝水的動作一頓,忽而又問:“隻要不犯法的事就敢做了?”
沈晞咬了口醬蟹,很鮮很肥也不會很鮮,不知道他為什麼會這麼問,隻說:“那得看是什麼事,就跟你吃飯這種事,那還是很敢的。”
傅律白笑了下沒說話,隻是微垂的眼睑下,看着她的眸子有些深。
飯後,兩個人都沒事,時間還早便又去看了電影。
大概是沈晞想要證明自己真的很敢,就直接選了旁邊商場頂層的那家電影院,再也沒一點剛進店時左顧右盼鬼鬼祟祟的樣子。
隻不過他們這個時間有些不太湊巧,隻剩下了一場愛情片和一部《熊出沒》,這個和傅律白氣質實在是太不搭,一想到他們兩個人坐在全是家長帶着小孩的院廳裡看着《熊出沒》怎麼想都怎麼覺得畫面詭異。
“這個可以麼?隻剩這個了。”沈晞指着那部愛情片問。
傅律白點點頭,眼中還閃過“為什麼不可以”的神态。
沈晞莫名的被他這個眼神激到,咬咬牙,痛快的訂了,“行。”
在看票前,傅律白直接拿出了自己的手機給她,大概是沒有出去讓女孩花錢的習慣,沈晞也沒客氣的直接接了。
随便選的片子,但是他們的運氣不算錯,至少内容還行,甚至同場的女孩裡有一大半在結束時都哭了,但相比于他身旁這個,便反應平平,沒什麼情緒,甚至眉梢微挑帶着幾分不屑。
她長相本是乖乖純欲型,可是這樣沒什麼表情的眉梢微挑下,就帶上了幾分豔麗又清冷的攻勢,很抓人眼球。
傅律白有些好奇,“不喜歡看?”
“前半段還行,後半段……”沈晞聲音微頓了下,輕哼了下,帶着幾分鄙夷的嗤笑,滿滿的批判,“他自認為很愛她,向觀衆傳遞的也是足夠愛,愛到頂天了,畢竟命都沒了嘛。可是他終其一生給了她什麼呢?不過是不安與動蕩,哦,和那一箱世人眼裡價值千金的東西,可是她又不缺那些,要是沒有他,女主會過得更好。”
她的聲音沒有刻意壓低,旁邊哭的快抽過去的女生聽到她這話,紅着眼睛看過來,詫異又似乎覺得有幾分道理,一時間都不知道是哭還是不哭了。
傅律白看着她的眸色也有幾分深,“你是這麼想的。”
“對啊,談戀愛不就圖個開心麼。”這電影,弄得沈晞的傾訴欲還挺強的,但是說完,對上傅律白的眼睛,又覺得有點不對勁。
跟他聊談戀愛什麼的,幹嘛啊……
她微微錯開視線,側身拿起了自己的包,準備起身走,卻在這時聽到傅律白淡聲說了句,“确實。”
是在回應她剛剛那句,她以為他不會再對此做什麼評價的,拿包的手頓了下,才轉過身來看他。
但人已經站了起來,神色如常看不出什麼情緒來,甚至還幫她扶了下椅子。
“……”
出去時,已經傍晚,落到地平線的太陽和晚霞交相輝映,天空留下大片的橘粉,很難得在京市有這樣的好天氣,沈晞不自覺的仰頭,沈晞了口氣。
傅律白問她要不要再吃些什麼,畢竟時間也已快到了晚飯,不過中午時沈晞吃的很飽,拌着醬汁還吃了半碗米飯,這會兒還不餓,隻去買了杯奶茶就當做晚飯。
傅律白一直覺得女孩子的這項技能很厲害,他表妹有時這樣做事也時常的不理解,看來這項技能是統一的。
拿着熱騰騰的奶茶,這附近大概有個小學,看着幾個學生走進來,讨論着自己要喝什麼,忽然有點感慨,明明小學好像還是不久前的事,竟然這麼快就要畢業,徹底離開學生這個行列。
“傅律白,下周五,你要來參加我的畢業典禮麼?”她忽然說。
傅律白眸色微頓了下,帶着些遺憾的說:“下周我要出差,怕是來不及。”
“……哦。”沒想到他會忽然出差,沈晞輕嘬了口奶茶沒說話,可眼尾微垂着,像是蔫了得話。
傅律白忍不住開口,“你家裡人不來麼?”
沈晞抿了下唇,“我媽媽在我很小的時候就不在了,我……他又後找了一個,我懶得讓他們來。”
她說的很坦然,甚至是帶着淺笑說的。
卻讓傅律白不由得心疼,“抱歉。”
沈晞看着他又笑了下,眼中是熟悉的靈動,“就當我們扯平啦。”
傅律白卻不由想到那日,别人都是親屬一起來接人回家慶祝,而她隻有孤零零一個人的畫面,下意識地說:“我讓禹開然他們過去。”
“不用了,”沈晞想了想,挺嫌棄的說,“他可太吵了,過去全校人都得知道。”
傅律白看着她還想說些什麼,可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
之後兩個人便沒再聯系,沈晞甚至都不知道他是哪号走的。
轉眼就到了畢業典禮,沈晞穿着學士服不少人來排着跟她拍照,好像那日她在走廊裡為了甯今雨憤憤不平所陰陽怪氣說的話,并沒有造成什麼多大的影響。
每個人都還是滿是笑容的,來展現着善意和對她的喜愛。
關晴晴更是帶着一衆學弟學妹來将她圍城一團,怎麼拍都拍不夠,沈晞又好像回到了那打赢管理學院,硬剛建築學院熱血輝煌的日子,那是她的青春。
青春的路上一直有人在為她搖旗呐喊,關晴晴還誇張的拉了橫條幅,拍到最後沈晞實在是又累又熱到不行,悄悄溜到了禮堂旁邊的大樹下乘涼。
據說這棵大樹立校時便有,已有百年,枝繁葉茂承載着一代又一代的學子,也足夠為她遮擋烈陽,她看着不遠處嬉鬧的關晴晴們,以及很多很多認識的同學,她覺得,自己應當是開心的,可卻怎麼也高興不起來。
忽然間,頭頂某處被樹葉沒有遮擋住的斑駁一涼,她下意識的擡起頭,就見本應在出差的人蓦然站在自己身側,還伸出一隻手來,将那處陽光遮擋。
沈晞的眼睛驟然一亮,那些個像是有什麼壓在心上怎麼也搬不走的東西瞬間消失,眼尾彎彎,“你怎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