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陽光透過茂密的樹葉灑下來,寂靜的山林好似随着清醒過來,鳥兒展翅落地叼走一隻蟲,露珠輕輕滑落葉片留在了另一片更大的葉面上。
雨宮星睜眼,看着陌生的天棚,一時不知道自己在哪。
枕頭大戰……枕頭大戰!
他猛地坐起來,抓着頭發扭頭向右看過去,大家睡得都很香甜,睡鋪上少了真田,被褥疊得整齊,擡頭看表才淩晨4:15。
已經第二天了啊,真遺憾,還沒玩兒夠呢,就這麼睡過去了。
清晨山林間還是有些涼,起身将幸村掉下來的被子給他蓋好,洗漱換衣,出門碰到正在廊下打坐的真田,沒有出聲打擾。
他記得這附近好像有山路,帶台階的那種,剛好晨練完,上去看看如果景色很好,可以帶着大家一起。
晨練完,天光大亮,山林中的霧霭被陽光驅散,讓人看清山上的綠意。
台階并不陡,雨宮星獨自走在山林間,踏上山頂的腳步聲還是驚擾了樹上進食的松鼠,毛絨大尾巴拖過枝桠跑到另一頭停下,抱着松果一動不動地聽着出現的另一個腳步聲。
聽到腳步聲,雨宮星回頭望。
“腳程很快呢,到山頂了才追上你。”幸村邁步到頂停下,調整呼吸。
山頂處有一平台,看來是供人觀賞停歇的。
雨宮星彎了嘴角,等人平穩下來,“還很早怎麼不多睡會兒,到這裡來了?”自己這是昨天太興奮了起早又睡不着,所以就起來了。
“真田說,你出去了很久還沒回來,我就過來看看,沒想到能看到另一種風景呢。”幸村伸了個懶腰,眺望山下開始做拉伸,一看就是晨練剛結束。
想到剛才上來時看到的,一時興起,雨宮星抓着人手腕走到草叢邊,蹲下輕輕扒開前面的綠葉,擡頭示意幸村看過來。
“什麼?”幸村跟着蹲下,看了眼藏在裡面的三出複葉,綠色帶鋸齒的小葉,驚喜地回道,“野生草莓?”
雨宮星笑着點頭,他走上來時就意外發現了,正想着對植物有了解的幸村應該會喜歡。
“沒想到你對植物也有些了解呢。”幸村沒有繼續打擾植株的甯靜,站了起來。
雨宮星搖頭,解釋起來,“我隻對野草莓熟悉,以前小時候家附近很多,看多了就認出來了。”
說着,他回想起來小時候,不禁一笑,那段最快樂的時光。他剛想張口邀請幸村去家裡摘草莓,想了想還是讪笑一下,做不到的事還是不要說出口,又走回剛才的地方擡頭望天。
幸村壓着腿,突然想到仁王說的小貓,好奇地問道:“你有在養貓?前幾次去你那裡都沒有看到呢。”
“院子裡确實有一隻狸花,但不是我養的,去年在學校裡救過它,就被它找到住處,在院子裡不走了。”雨宮星雙手插兜,眺望遠處,清風拂面帶來涼意,“好像知道我不能養它,從沒進過屋,我想,放它自由對它來說更好一些。”
不得不說因緣際會非常神奇,因為這隻貓,他認識了千惠,然後又遇到了他們。
他沒法對一個生命負責,他沒有的自由,就留給它吧。
“下次,我也去看看它吧。”幸村笑道。
“小心别被它傷到,雖然帶它去打了疫苗,但留了野性沒有剪指甲。”雨宮星想着,剪了指甲,它在外面跟别的貓打架打不赢怎麼辦。
看着口是心非的雨宮星,幸村低聲笑起來,不養卻給它留了窩,打了疫苗。
“聽說能量純淨的人會被小動物喜歡上哦。”幸村也笑着跟随雨宮星的視線的方向看過去,不知道一樣的天空每天有什麼可看的,“每天的天空有什麼不一樣的嗎?讓你這樣不厭其煩地看下去?”
一縷白雲剛好越過山頭,雨宮星用眼睛描摹着形狀,想着怎麼回,“擡頭預防頸紋。”
他餘光瞥到幸村被戲耍正沖他燦爛地笑,适時求饒,“……小時候沒有别人,躺在院子裡,擡頭就是天,身下就是地,就成了習慣。”
“……現在也還覺得孤獨嗎?”現在有他們陪伴的日子,幸村想問他還覺得孤獨嗎?
一瞬間,雨宮星心境逐漸清明,原來這種感覺是孤獨啊,跟着幸村又學到了新東西。
他搖頭,這種感覺已經很少出現了,繼續緩緩說道:“幸村,你有沒有發現,你們的視線一直都是向前看的,很少向上看,那是因為你們有明确的目标,而我一無所有,隻會向上看。”
面前輕緩說着一無所有、訴說他曾經孤獨的人,幸村此刻做不到感同身受,“會找到的,一定會,看看身邊的我們怎麼樣?”
雨宮星的眼神從天空轉過來落在幸村的臉上,喃喃道:“一直在看着啊。”
兩人估着時間下山,開始新的一天。
上午依舊是體能訓練,最枯燥的訓練卻是網球中重中之重的事,且沒有捷徑。沒有一個好的體能是走不遠的,于是,每一天的上午就是立海大魔鬼訓練,當然成效是顯著的,丸井和切原是崩潰的。
下午練習賽丸井的對手是幸村,真田訓練切原,再對上仁王,柳指導柳生。
這次集訓幸村抓着正選狠狠來了個遍,沒有使過一次滅五感,隻是在技術層面上、體能層面上磨練,把體能逼到極限的情況下,精神力自然就上來了,不想輸就拼盡全力,也給自己看看,不是還能進步麼。
當然還有一個原因,除了他、真田和柳三人上過全國大賽,其他人都是第一次,不能讓大家因為關東大賽上沒有輸過就在精神上放松警惕,這個苗頭要遏制在這裡。
自家孩子隻有在家裡被訓的份,不能讓外人欺負了去。
今天的幸村目的性極強,與丸井對戰專攻他的體力弱點,打一場消耗戰,既然體力不行,那就試着突破看看,真的是自己認為的極限嗎?還是自己給自己劃了一條越不過的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