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她提着包包出現在家門口時,陳慧柔又驚又喜,下一秒卻埋怨:“都說我已經快好了,你怎麼還要回來,現在外面疫情那麼嚴重,你就不該跑回來的。”
“我戴着口罩呢,免洗酒精消毒洗手液也随身帶着。”
餘希檸換好了鞋子站在家門口,歪頭問:“還是說我都來了,你還不讓我進?”
“進來吧。”
陳慧柔的精神狀态确實很差,看上去無精打采,餘希檸來之前她正躺在床上休息,屋裡窗戶緊閉,餘序洲不在家,屋裡沒點人氣,冷飕飕的。
餘希檸放下包,洗幹淨手後把客廳和其他房間的窗戶都開開。緊接着把買來的水果洗好切塊,端到陳慧柔面前。
“補充維生素。”
“你請假了?外面就業形勢那麼差,你還動不動就請假,我這不都好了嗎你還回來做什麼。”
陳慧柔邊歎氣邊埋怨,下一秒又想起來:“你的床現在是你爸在睡,你沒提前說,現在都來不及洗曬。”
“沒事,我晚上跟你睡也行。”
“那不行,我剛好,萬一過了病氣給你。”陳慧柔推開餘希檸,“你别挨我這麼近。”
“誇張了啊陳女士,我都擔心自己回來帶了外面的病菌,站門口噴了好幾次酒精才敢敲門,事實上,你現在正是有抵抗力的時候。百毒不侵!”
陳慧柔苦笑。
“晚上想吃什麼,我來做飯,我跟你說我現在廚藝可好了,再也不是當初那個在家裡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小姑娘了。”
“别,你在外面工作辛苦還要自己做飯打掃衛生,回家後才更不能讓你做這些。讓你爸去做,既然回來了,就當休息。”
陳慧柔攔着餘希檸不讓她進廚房,餘希檸無奈道:“你怎麼還跟之前一樣啊,我沒那麼嬌貴,煮個飯而已。我餓了,等爸回來太晚了。”
“那我來做。”
“歇着吧陳女士,别添麻煩了。”
餘希檸打開冰箱看了一下存貨,随口說了幾樣菜:“蒸一條魚,西藍花炒蝦仁,雞毛菜煮牛肉丸作湯,胡蘿蔔炒肉絲可以嗎?”
陳慧柔:“行。”
晚飯後,黃沐卿給陳慧柔撥了個視頻電話,想着問她今日身體情況,無意中透過鏡頭看見了餘希檸的身影。
“希檸回來了?”
“對啊,說是擔心所以請假回來看看,都沒跟我說,不然肯定不讓她跑回來。”
“哎喲還是養女兒貼心啊慧柔,真的,我家許自衡都沒過問過一句半句。”黃沐卿一想起兒子就頭疼,“更别說像希檸這樣,每年還張羅着帶你跟序洲老師出去旅遊了。”
“疫情沒去成。”
“那也是有這份心的。”
陳慧柔低頭笑了笑,想起什麼,同黃沐卿打聽:“廣州現在房市怎麼樣?”
“想買房啦?”
“就當提前給她置辦嫁妝吧。”
陳慧柔早有這個打算了,在陳梓航搬離廣州,隻剩下餘希檸一個人住時,她就想過攢錢幫餘希檸按揭首付。
“她一個人租房我總是很牽挂,我應該沒跟你說過吧?”
“什麼?”
“她現在不是一個人租房住嗎?剛搬家的時候,被一個物業的工作人員盯上了。因為是一居室,所以登記時對方問得很仔細,是不是一個人住之類的。後來就常去她樓下蹲點,看見她回家了就立馬給她發信息,看見她家燈亮了就約她出門喝咖啡。”
陳慧柔如今說起這事都覺得後怕,更别說當時聽到有多擔心了。
餘希檸怕她多想擔心,是等裝了監控,拉黑對方,觀察了一段時間發現沒動作時才跟家裡人說起。
電話另一頭的黃沐卿語氣一下嚴肅起來:“這小區這麼危險的嗎?後來有沒有跟物業反饋這個人的情況?舉報了沒?”
“沒有,她不是一個人嗎,舉報的話怕對方打擊報複。”
陳慧柔當時都想過收拾行李去廣州,陪餘希檸住,但餘希檸攔着不讓,說屋子太小,那張床一米三都不到。
“每次搬家都很麻煩,她一個人大包小包地收拾,漂泊不定的感覺。”陳慧柔輕歎了口氣:“我現在都後悔當初沒聽你的話,在廣州按揭買房做投資,那會房價多低啊,現在翻幾倍都不止。錢放股市裡被套得死死的,冤大頭!”
黃沐卿搬去廣州幾年後就大緻摸清了幾個片區的情況,慫恿陳慧柔和她一樣按揭一套小面積的二居室,等将來餘希檸工作的時候能住。就算不住,租出去收租金也不錯。
陳慧柔沒這個膽量,覺得首付對她來說就是天文數字,她和餘序洲當時一個月的工資才多少錢,根本就不敢想。
投資需要膽子大跟眼界開闊,陳慧柔自認做不到,如今就隻有後悔的份。
“現在二手房很難賣出去,地段好一點的房子價格都高,買偏遠一些的二手房又沒必要,還要攤上一筆裝修費。不如看看新房,隻要是地鐵盤,交通就是方便的,遠一點也沒關系,例如老黃埔那邊,這陣子就有好幾個新盤。”
黃沐卿這陣子正好有研究,主動道:“要不等希檸回來,找一天我帶她去看看怎麼樣?”
“那可太好了,有你在我定然是放心的。這事我其實還沒跟序洲說,算我的私心吧,希望希檸能穩定下來,按揭套房也算是在廣州紮穩腳跟,以後也不會說想去北京發展了。”
黃沐卿:“怎麼,她現在還有這個想法?”
陳慧柔小心翼翼地探頭看向房外,生怕說的話被餘希檸聽到,擡手捂着手機話筒位置,壓低聲:“現在沒有,我就擔心她哪天還這麼想,畢竟兄弟姐妹都不在身邊,她一個人自由身,容易萌生念頭。”
黃沐卿又問:“個人問題,還沒動靜嗎?”
“沒,介紹的都看不上,也不知道她在挑什麼,我對比了一下,其實也有不錯的,天底下哪有十全十美的人,不都是過過日子。”
“慧柔啊,你這想法就跟不上現在的年輕人了,過日子是不圖十全十美,但圖眼緣和聊得來,三觀正。她要是先入為主覺得不好,那你強扭的瓜也不甜,再說了,你女兒找對象,由得你在這裡做對比嗎?又不是我們找。”
黃沐卿寬慰陳慧柔,多了個心眼,問道:“她排斥相親嗎?”
“那倒沒,隻是很容易煩躁,我倆總因為這個事吵架。”
黃沐卿:“行,那房子的事就交給我,等她來了廣州你讓她跟我聯系,我帶她逛幾個新盤,到時候聽聽她的想法。”
買房是餘家大事,也是餘序洲和陳慧柔這麼多年最大一筆投資。
“坦誠說,這輩子我都不敢想能在廣州有一套屬于自己的房子,一輩子老實本分掙這幾個錢,老了老了還要當房奴。”
餘序洲的思想相對保守,站在他的角度,覺得這房其實沒有買的必要,因為餘希檸總有一天是要嫁人的,隻要男方有房子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