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激動咕噜一下爬起來坐在床邊,将蓋頭重新蓋在了頭上。
厚厚的門簾被大力撩開,一陣風雪卷入賬内,吹得我直接打了個大噴嚏。
我隔着半透明的紅紗蓋頭看到一個恍惚的人影在昏黃的燈光下大步朝我走來,一點也不矜持禮貌,跟個土匪似的,那大刺刺的魁梧高大身姿怎麼看都是甄子寅無疑。
我再也安耐不住,一把掀開蓋頭撲上去就抱住了來人。
“虎子……寅哥!真的是你啊?!你怎麼也穿越過來了?!咱倆還真是天定的緣分啊!!”
我一把鼻涕一把淚又是委屈又是激動的抱着來人一通猛蹭,完全忽略他那在狼裘帽下若隐若現的半個光頭和腦袋後面兩個俏皮麻花辮。即便發型醜到爆,還是絲毫無法影響我虎子哥驚為天人的完美帥氣神顔。
一個字,就是硬帥!秃頭配麻花辮也帥!!
“*&*&%^&%$%#×@?!”
虎子哥用我聽不懂的女真語說了句好像是罵人的髒話,我眨了眨無辜的眼睛說:
“子寅哥,你說什麼我聽不懂啊,能不能說漢語?”
“你怎麼知道我名字?你到底是誰?!”
甄子寅一臉驚詫的瞪着我,我暗叫大事不好,他這是穿越後應激障礙性失憶了?!還是他根本就不是我認識的那個虎子哥?!
難道他真的隻是和甄子寅長得一樣名字一樣的女真可汗奴耳哈赤?!這一切都是巧合?!可這也太巧了吧!
“我是賈宇辰啊!你不記得我了?你原名叫甄虎,大家私下裡都叫你一聲虎子哥。我們還一起參加過綜藝節目呢!”
我還在做最後掙紮,虎子哥,不,奴耳哈赤用陌生警惕的表情看着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摸出腰間匕首抹上我的脖子質問:
“你不是三公主,你到底是什麼人?”
我心想完了,他果然不是我大哥甄子寅,我不會就這麼死在洞房花燭夜吧?!
“我是三公主身邊的一個小太監!狗皇帝和三公主讓我嫁給你就是為了想羞辱可汗你的!而且他們懷疑你要舉兵造反,讓我當卧底刺探你的實力!但是我發誓我絕對不會出賣你的!因為我是真心崇拜仰慕偉大的可汗大人你啊!求你不要殺我!”
為了保全小命我全招了,算了!死馬當活馬醫!我還是從實招來争取寬大處理吧!
“你是太監?”奴耳哈赤不敢相信的瞪圓了眼,不過好在他總算把匕首收了回去,雖然他仍然用一雙骨節分明強有力的大手牢牢鉗制住我有點瘦弱的雙腕,可死罪應該是暫時免了。
“嗯……”我心虛的點了點頭,奴耳哈赤眯起眼仔仔細細的打量着我,半晌挑了挑眉道:
“原來是你,去年皇宮後花園故意撞我懷裡的那個小太監,叫小賈子對嗎?”
我聞言一驚,三公主也說過這事,原來竟然是真的?!
“你還記得我?!”這都過去一年了,堂堂可汗竟能記得住一個小太監?!太扯了吧!
“别的我記不住,可我記得你這張嘴。”奴耳哈赤勾唇邪魅一笑,雖然我明知他不是我的虎子哥,可那張一模一樣的帥臉确實勾得我春心蕩漾鬼迷日眼。
“嘴?”我納悶的張了張嘴,對方卻嗤笑一聲:
“我從沒見過你這種嘴唇,又腫又厚跟挂了兩根臘腸一樣。”
“……喂,你這算是人身攻擊吧,不講武德啊。我這唇形分明叫性感。”我嘴巴再醜也沒你那秃驢翹辮子驚天地泣鬼神的發型醜,雖然臉依然還是帥的。
我嘟着嘴生悶氣,結果嘴巴更腫了,對方戳了戳我的嘴唇繼續調侃:
“什麼人參公□□?你就是吃這個什麼幾把嘴才腫的?”
我靠!你這死秃驢是裝的吧?!我又開始懷疑他就是甄子寅了!!
忍,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呵呵~可汗大大真會開玩笑~我的嘴巴天生就是這種嘟嘟唇,别人都說挺性感可愛的呢,也沒你說的這麼醜吧。”我扯了扯嘴角有些不服氣,卻不敢太發脾氣。
“我又沒說你醜。”奴耳哈赤可能終于覺得我對他而言毫無威脅,總算是松開束縛住我雙腕的手。我揉了揉被他抓得生疼發紅的手腕,撇嘴皺眉道:
“挂着兩根香腸還不醜?!”
“我喜歡吃香腸不可以嗎?”
“……”這是什麼奇奇怪怪的發言啊?!這這個可汗不會是什麼有特殊癖好的變态吧?!
算了,言多必失,我垂下眼站在原地不吭聲了。頂在頭上的蓋頭滑落又擋住了我的臉,我剛想去扯掉,他就伸手幫我把蓋頭給掀了起來。
我略微不耐煩的瞪了他一眼,他卻笑盈盈的看着我說:
“這就是你們漢人的掀蓋頭吧?掀了你的蓋頭,你就是我奴耳哈赤的妻子了。我們女真人最疼妻子了,你放心,我會對你好的。”
我冷哼一聲,鬼才信呢。
“你們漢人皮膚都這麼嫩的嗎?怎麼比我們女真人剛出生嬰孩的皮膚還嫩?你确定自己不是女人?”奴耳哈赤掐着我的腮幫子一陣揉,很快我的臉就蹂躏得通紅一片,留下幾個罪惡的手指印。
我最讨厭别人捏我腮幫子,氣鼓鼓的拍掉他的手說:
“小爺我這是天生麗質!你個糙漢懂什麼?”
努爾哈赤松開手一邊摸着下巴一邊上下打量着我說:
“不過也是,你要是女的離我這麼近我早就退避三舍了。”
“啊?為什麼?”我突然開始八卦,難道他不喜歡女人?
“不知道,我從小就害怕女人。除了我已故的母親和我妹妹,其他女人都不得靠近我十步之内。”
奴耳哈赤一臉淡定的說着,我這才恍然大悟!敢情他是有恐女症啊?!怪不得周圍沒有一個婢女,伺候他的全是男人,就連我帶來的丫鬟也全都被遣送回去了。
“可汗,你這是恐女症啊,心理疾病。你是不是小時候受到過來自女人的創傷所以才留下心裡陰影的?這病不難治,要不我幫幫你?”我開始努力讨好他,要是能治好他的恐女症他肯定會感激我!
“我為何要治?”
沒想到他竟然不領情!我張了張嘴轉了轉眼珠笑着解釋說:
“您可是女真第一大可汗!以後要娶妻生子留下繼承人的!你不讓女人靠近你怎麼洞房怎麼生孩子啊?”
我這可都是為他好!他要是能抓緊娶妻生子過上正常人的生活,我就是他的大恩人!他還不得對我感恩戴德好吃好喝的供奉我?!
奴耳哈赤聽完我的話之後嗤笑一聲,突然摟住我的腰一把将我拽進懷裡,然後挑起我的下巴玩味的盯着我說:
“我的妻子不是你嗎?該和我洞房的也是你。怎麼,你們漢人都這麼大度喜歡和别人分享自己丈夫?我們女真不興你們漢人那套三妻四妾的陋習,我們可是尊崇一夫一妻的傳統。從結婚那一刻起,妻子和丈夫就要發誓忠于彼此,直到死也不會分離。所以除了你之外,我不會再娶任何人為妻。當然,除非你死。”
他說着露出虎牙舔唇一笑,我頓時寒毛直豎。他不會哪天偷摸把我給埋了吧?!
“呵呵,你們女真人對感情還真是專一哈。”我一邊尬笑一邊想從他懷裡掙脫,他卻緊緊箍着我的腰不撒手,然後湊近我的脖子聞了聞說:“你真是太監?”
“當,當然。”我一愣,不明所以。
“那你身上怎麼沒有尿騷味兒。太監漏尿,身上都是又騷又臭。不像你,香得跟朵花似的,招蜂引蝶。”
他說着整個腦袋都鑽我脖子裡使勁吸了吸鼻子,我怕癢,脖子又是敏感帶,被他冰冷的鼻尖剮蹭得又癢又麻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你,你一女真人怎麼對太監這麼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