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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第18章 林初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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箭尖觸及星瞳的刹那,太湖上空炸開青銅色焰火。燃燒的隕鐵如雨墜落,每顆火球中都包裹着曆代聖女的記憶碎片。初夏在火雨中起舞,腕間鱗片片片剝落,露出底下新生的肌膚——那上面浮現的不再是藍蓮,而是《鎮北王行軍錄》缺失的星圖。

沈棕接住從天而降的隕鐵箭簇,發現箭頭刻着微雕:正是自己抱着襁褓中的初夏,在塢城海岸埋下封印藍蓮的青銅匣。郭雪芙突然踉跄跪地,耳後西域文字化作飛灰,金蠶蠱從她七竅鑽出,銜着半枚冰玉髓投入湖心漩渦。

"原來我才是最後一道封印..."她望着水中倒影呢喃,那張與聖女阿蘭若相似的面容正在龜裂。程昱想要拉住她時,隻扯下半幅鲛绡——上面繡着的星軌圖,與初夏背上新浮現的紋路嚴絲合縫。

當最後一顆隕鐵星墜入太湖,冰層下傳來青銅轉動的轟鳴。九頭蛇神骸骨拼成的巨門緩緩開啟,門後不是歸墟,而是江南煙雨中的沈家老宅。海棠樹下,初代聖女正在教孩童鍛鐵,那孩子眉心的朱砂痣與沈棕别無二緻。

"輪回的鑰匙從來不是殺戮。"隕鐵箭簇在初夏掌心化成星砂,她腕間星圖與巨門紋路共鳴,"真正的《天工開物》,是把詛咒鍛造成新生。"

沈棕的結晶手臂突然複原,指尖流淌的不再是血,而是融化的孔雀石。當他觸碰巨門,九百年前被篡改的鍛造圖開始重組——軍械庫的殺人機關變作引水渠,三皇子的淬毒箭镞化作播種器,九頭蛇神骸骨正在蛻變成灌溉水車。

太湖煙雨落滿紙傘時,沈棕在渡口拾到半枚孔雀石。遠處忽然傳來搗衣聲,槌音驚起白鹭。

江南梅雨浸透青石闆,初夏提着藥籃轉過巷角,竹笠蓦然被風吹落。擡眸時撞進熟悉的沉香氣息,油紙傘沿緩緩擡起,露出那人頸側淡藍的星痕——正是隕鐵箭簇留下的印記。

"姑娘的鲛绡帕子。"沈棕掌心躺着半幅泛黃絲帕,帕角繡着歪斜的并蒂蓮,是當年她躲在馬棚裡繡的第一件女紅。細雨順着傘骨流成珠簾,他左袖空蕩蕩的,斷臂處卻開滿用隕鐵絲勾勒的藍蓮花,"沈家祠堂改成醫館了,缺個抓藥的姑娘。"

藥籃跌落青苔,陳皮與當歸的苦香漫開。初夏指尖觸到他溫熱的腕脈,那裡跳動着太湖潮汐的韻律:"公子可知當歸的藥性?"她将曬幹的藍蓮花瓣放進他掌心,"最忌與相思同煎。"

畫舫燭火在漣漪中碎成星子,沈棕從懷中取出青銅匣。匣中不是族譜,而是這些年走遍西域搜羅的奇藥:樓蘭的月光草、敦煌的沙參。

"程昱說邊關新開了互市,譚理在塞外養的馬駒能日行千裡。"他舀起一勺桂花釀,喂到她唇邊卻轉了方向,"但江南的雨,最适合養你畏寒的舊疾。"

船頭忽然飄來河燈,燈上墨迹未幹,寫着"願卿得見真正的星空"。初夏望着岸邊嬉鬧的孩童。那年海幻失蹤以後,她便沒有再見過他,這次他們的一生真的不會再見面了,隻有午夜夢回的時候才能見到他,原來反反複複放棄一個人才是最痛苦的。郭雪芙到死都是沈棕的夫人,也算是得嘗所願了。

沈家醫館後院立着座青銅爐,爐火終年不熄。每逢星夜,鎮民便見沈先生将各色礦石投入爐中,淬煉出的卻不是兵器,而是新娘發間的并蒂钗。

爐壁暗刻的九頭蛇紋早被摩挲得溫潤,唯有某處凹陷留着指痕——恰是初夏為他擋箭時,染血的掌心按過的位置。今夜爐中騰起的不是鐵水,而是萬千流螢,螢火勾勒出塞北孤煙、江南細雨,最終凝成她睡夢中無意識攥住他衣襟的模樣。

"當年你說隕鐵太冷。"沈棕将淬好的銀簪别進她發間,簪頭星芒閃爍,"我添了鲛人淚和太湖月光,如今可還稱心?"

更鼓驚落檐角桃瓣,初夏忽然握住他殘缺的左臂。新生的皮肉上,隕鐵熔鑄的經絡正泛着溫柔藍光:"比不得公子稱心"

二十年後的上元夜,沈家醫館飛出盞特殊的河燈。燈壁用《鎮北王行軍錄》殘頁糊成,郭雪芙臨終前繡的星軌圖作帆,燈芯是程昱從西域帶回的永恒火。

河燈漂過太湖時,有人看見燈中躍出雙影:獨臂醫師背着藥簍,藍裙女子踮腳摘星,隕鐵鍛的星辰落入簍中,化作醫治瘟疫的藥方。孩童們追逐着燈影唱起歌謠,詞是譚理教的邊塞小調,調子卻像極了聖女祭祀時的吟唱。

而在太湖最深處的隕鐵爐心,靜靜躺着半卷《天工開物》。末頁不再是鍛造圖,而是幅未署名的水墨:春雨巷口,紙傘微傾,地上兩隻影子挨得那樣近,近到分不清是誰的衣袖沾了誰的藥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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