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言論變得更加不堪入耳之前。
春野櫻一把推開廁所隔間門,擡腳走了出來。
“……”
看見面色黑沉如鍋底的粉發女孩,幾人悚然一驚,一個個互相使眼色,迅速止住了話頭。
她們若無其事,洗手的洗手、擦臉的擦臉,仿佛剛才那個嫉妒到表情扭曲的人不是自己似的。
春野櫻站到幾人中間,問:“剛才還挺熱鬧的,怎麼不接着講了?”
迎着那雙稍顯淩厲的碧眸,女生們紛紛移開視線,不敢與之對視。
春野櫻簡直快被氣笑了。
她掃了一眼衆人,自顧自洗完手,向着門外走去。
離開前,春野櫻忍不住回頭:“居然說我是書呆子……你們這些連課本都搞不明白的人,難道不比我更加悲哀?”
“隻喜歡擺弄下三濫招數的家夥,到底哪兒來的優越感?要是可以少些研究歪門邪道的功夫,說不定還能搶救一下你們貧乏可憐的人生。”
不知哪句話刺激到了幾人敏感脆弱的神經。
“少在那裡得意了!”
其中一個名叫亞美的女生突然破防,大聲喊到。
她的嗓音尖銳到有些刺耳:“理論成績再好有什麼用?論實戰,你差得遠!告訴你春野櫻,你連佐助君一根腳趾頭都比不上!”
沉默數秒,春野櫻說:“……對,佐助君當然很強。畢竟那可是宇智波佐助啊。”
“不過,就算再厲害,也是佐助君自己的事,和你有什麼關系?要真看我不爽,期末實戰考試的時候,你親自來當我的對手如何?”
說完這句話,春野櫻頭也不回離開了。
她看似步履如風,好像并未受剛才那小插曲的影響。
走得更遠些之後。
春野櫻才耷拉下來肩膀,難掩灰心喪氣。
被人暗地裡說壞話、做壞事的感覺可真糟糕……
原本還算美好的校園生活,似乎也因此蒙上了一絲難以言明的灰暗陰霾,變得不那麼有趣了。
更糟的是,那些人所說的,并非全然錯誤。
相對于書面成績,小櫻實戰成績确實不怎麼突出。
剛入學一年級的體術基礎課上,不管是跑圈還是跳遠,她總是倒數幾名。
到了二年級和三年級,學習忍具投擲時,小櫻表現得也并不盡如人意。
盡管私下裡付出了比常人更多的精力用于練習。
可身體素質的先天差距,與幾乎為零的家系傳承,讓春野櫻一直在中下遊與下遊苦苦掙紮,也讓原本看好她的老師們直搖頭。
到最後,就連小櫻自己也開始自暴自棄,将全副身心投入喜歡并且擅長的理論環節。
剛才情緒上頭,沖動撂了句狠話,冷靜下來之後,春野櫻頓時後悔無比。
實戰對練什麼的,她其實完全沒把握——
這份焦慮是如此明顯,以至于放學路上,平常喜歡和春野櫻互損的井野,破天荒沒喊她寬額頭,而是難掩擔憂地望着身邊人。
“小櫻,你看起來怎麼無精打采的,不會又背着我偷偷跟佐助君告白,結果慘遭拒絕了吧?”
春野櫻否認三連:“才沒有!别亂猜!人家心情好得很!”
“是嘛,”井野一臉懷疑,“但你馬上就要走錯方向了耶。”
春野櫻停下腳步,才發現自己不知不覺拐入了另外一邊的巷子裡。
這條路她走了快四年,早已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竟然還能走錯。
果然還是受到那些人影響了。
她歎了口氣,想了想,道:“井野,你有沒有發現,紅老師她好像很……關注我。”
“當然有,很明顯啦!”井野立刻點頭,“好學生誰不喜歡?伊魯卡老師和水木老師他們也挺喜歡你。”
“可我算得上好學生嗎?”
春野櫻神情迷茫:“真正的優等生都是佐助君那樣,無論理論還是實戰都很強大,優秀到沒有短闆。”
像她這樣偏科的人,真能成為一名合格的忍者嗎?
真的能趕得上其他人嗎?
“說什麼傻話,”井野笑着戳了戳春野櫻的臉頰,“你啊,可是擁有無限潛能的花蕾。”
所以,不要妄自菲薄。
按照自己的節奏,一步一步努力向上生長。
待到小櫻你完全綻放的那天。
一定會是一朵非常,非常美麗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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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那家夥安慰到了……”
站在陽台上,吹着潮潤的夜風,春野櫻忍不住露出微笑。
雖然日常吵架。
但她果然還是完全離不開井野。
不過,盡管得到了友人的認可,春野櫻内心深處仍有些自卑。
她思緒萬千,想着糟糕的實戰成績,想本學期第三學年的期末考試,想那些背地裡說閑話的女生,最後想到夕日紅老師對自己的另眼相待。
現在還隻是在學習幻術理論的階段。
倘若哪天開始實踐,她會不會像體術以及忍術課那樣,再次表現得不盡如人意?
到那時,紅老師是否也會對她感到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