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那雙好看的打遊戲的手繞着路景澄的領帶,故意學着那姑娘的口吻:“路醫生,我要隔多久來複查鴨?嗯~~”
最後一個音節,青衣故意學得嬌嗔又扭捏,一個字轉了七八個音調。
路景澄被自己的唾沫嗆住,咳得滿臉通紅。
青衣看他的表情就知道面前的人在心裡罵自己,繼續學着那姑娘的腔調,在他胸口畫圈圈:“路醫生,我前幾次理療也沒見着你~”
路景澄眼角咳出幾滴生理淚水,瞥了他一眼:“你不适合女大學生這個路線。”
青衣抽了一張紙巾遞給他,恢複了平時的聲線:“那我适合什麼?”
路景澄嗤笑一聲,并不回答他:“你們戰隊每天這麼閑?還是說今天又有哪裡不得勁兒了?”
青衣拿起之前随手放在桌上的劇本晃了晃,裝作一本正經道:“我可是很忙的,路副主任。我今天可是來和你們行政院長談拍攝事情的。”
“這點事兒勞您霍大少親自來?”路景澄拿過劇本看了眼封面的标題,“醫療劇?這本是講哪個科室的?”
青衣笑意更甚:“我看上的人在骨科,這還能把主角放在别的科室嗎?是不是?”
路景澄嘴角一抽,在心裡罵自己:讓你多嘴!讓你犯渾!你就不該問他!
他沉下臉,将劇本狠狠塞進青衣的懷裡:“那快去談你的藝術創作吧,我一會兒還有手術。不奉陪了。”
小霍總目送他的背影走出辦公室,在路醫生辦公桌上放下個包裝精美的禮品袋,不小心碰到了桌上的鼠标。
屏幕亮起來,青衣又看到路景澄電腦上暫停着的那天比賽的直播回放,心下冒出一個念頭來,掏出手機給霧眠發過去一條微信:「幫我個忙?」
「你要幹嘛?」
「想定做個周邊,你之前是不是做過類似的?」
霧眠此時正在馬桶上思考人生,一下子他甚至以為是自己蹲坑久了出現了幻覺:「我追女大學生那次?」
「嗯。」
青衣把圖片發給霧眠,正是那天路景澄的蔡文姬點塔的一幕:圖片中,可愛的小奶媽開着大招,擡着自己的小胖手,對着已經空血的水晶正準備發出最後那一下緻命普攻。
「?」
小霍總下達指令:「照着圖片訂做就行。」
「你這是哪裡來的圖片?」因為比賽錯過漫展直播的霧眠此時一頭霧水。
「你要送女大學生??」
小霍總不說話了,直接回了個“少管我”的表情包。
霧眠滿頭問号:你他媽不是在追路醫生嗎?這才多久,怎麼就改追女大學生了?
渣男。
大渣男!
罵歸罵,殿下布置的任務還得完成。但是他怎麼知道要做什麼樣式,什麼細節?
問青衣?
他懂個屁!
霧眠坐在馬桶上苦惱,突然福至心靈——找戰隊的女大學生問問喜歡什麼樣的不就好了。
霧眠飛快地發了個微信:「九歌,打擾了,問你個問題,買手辦玩偶之類的送人,一般買什麼樣的好?」
路橙璟收到微信的時候,一咕噜從沙發上坐起來,這題我會!
噼裡啪啦打下幾個字——
「挑最大的買!」
*
路景澄下午是真的有個手術,還要和别的科室會診,整個下午忙的連上廁所都得小跑着去。
更别提吃飯了。
八點。
等下了最後一台手術,他拖着沉重的腳步摔進辦公室的轉椅上,腦袋靠在椅背上,閉上眼,什麼話也不想說。
路景澄腦袋空空,椅子背對着辦公桌,他在思考,是不是該去吃個飯。
作為醫生的理智告訴他,不能不吃飯,可他現在累的實在不想動彈。
放空了半晌,還是決定早點回去休息。也不差這一頓了。
可轉回身睜開眼睛的一刹那,就見着他的桌子上放着一盒包裝精美的禮品袋——黃綠色的包裝,看上去高貴奢華。
上面貼着一張标簽:給你帶的小零食。青衣留。
打開,是一盒巧克力。
路景澄正發着愣,手機響起來,是青衣的微信:「下手術晚了的話吃點巧克力,放你桌上了。」
巧克力是一塊一塊金磚的樣式,内裡包裝比外盒還要奢華,路景澄用手機查了查牌子,好家夥,迪拜的。
這就是他口中的小零食嗎?果然符合某位隊長的身份。
他慢慢撥開錫紙,将一小塊巧克力都放進了嘴裡,似乎是黑巧,醇厚的苦澀在舌尖蔓延開來。
路景澄就這樣含着巧克力,打開辦公室的門,打卡下班。
穿過病區走廊,路景澄順便觀察着路過的病房。
很好,每個病房都很祥和,連平時那幾個最吵吵的也在安靜休息。
嘴裡的苦澀已經逐漸淡去,取而代之的是若有若無的甘甜,雖不濃烈,卻格外動人。
其實這個富二代,也挺細心的。路景澄感受着嘴裡那份甘甜,内心深處對青衣有了些許改觀。
「謝謝,很甜。」
路景澄坐上出租車,給青衣回去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