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奧裡亞說:“星祿,你從伊庇魯斯過來,一路幹了不少事啊。”
黑發少年先是一怔,接着大叫:“你認錯人了!”
這時,“啪”地一聲脆響,酒瓶撞在過街天橋上,撞擊很猛以緻閃着火花。
黑發少年又說:“你别着急,聽我說……”
在對方沒有急于出手的情況下,這句話顯得有點多餘。其實,他沒想出說些什麼,隻想拖延片刻,巴望着一些反彈回來的碎片能從後面出其不意地打中艾奧裡亞。這怎麼可能呢?艾奧裡亞一直對四周的動靜保持着警惕,輕巧地躲開了那些碎片。
即使如此,艾奧裡亞要對此人刮目相看,本以為修煉失敗者們都比較愚鈍,誰知這男子的小宇宙竟然覺醒了,也許他還不自知,因而選擇了放棄……
且不說艾奧裡亞的疑惑。黑發少年再一次領略艾奧裡亞以看不見的動作躲開了酒瓶碎片,已經不存在任何疑惑——他絕對不是對手。縱然在普通人中間可以橫行,清醒的時候他知道世上存在着更強大的人,也曾預感到他的所作所為會受到懲罰,看來真的來了。
與此同時,另一件事也令他備受煎熬,金發少女在瞧着他。她不像最初那麼緊張了,擡起的眼睛在路燈下亮閃閃的,那目光本身沒有流露出明顯的想法,可是這麼瞧着就夠讓他難受的,誇口要收拾這個警察又無法兌現,真恨不得趕快甩開她,擺脫這尴尬……正好,一走了之。
他推開了金發少女,那一瞬間,艾奧裡亞看到了他的整個面孔,大驚:“星矢!”
黑發少年的小宇宙覺醒了,本來就讓艾奧裡亞感到意外,再一看這副長相……艾奧裡亞真懷疑這就是星矢在惡作劇。
艾奧裡亞一遲疑,黑發少年正好往旁邊的小路上逃去。
艾奧裡亞随即意識到這不可能是一個無惡意的玩笑,因為對方把金發少女置于了被彈回來的酒瓶碎片洞穿的境地。不及多想,他急沖過去擋玻璃渣,雖然有點晚了,至少要擋下能當場緻命的那些。
少女腿上登時血流如注,栽倒在地。艾奧裡亞對這個結果既慶幸又懊惱,所幸護住了她的要害,可是,本來不必如此,他考慮過自己出拳如何避開少女,對玻璃渣這種無論星矢還是星祿——現在看來準是星祿——都能輕松化解的東西就有些大意了。
金發少女雖幸免了立時斃命,也相當危險,左膝後血直噴射出來,看樣子被劃破了腘動脈。艾奧裡亞麻利地找到了位置,把手指按在近心端止血,但是接下來呢,大動脈一時止不住血,而他還要去追擊星祿。
艾奧裡亞想,要不讓她自己按一會兒傷口?他解決掉星祿不需要多久就可以回來。他要開口提出這個建議時,第一次跟金發少女正臉相對。她不知什麼時候,已把一大簇頭發塞進嘴裡,用牙咬住,幾乎讓頭發蓋住了整個臉。艾奧裡亞沒有在意少女這個奇怪的舉動,而是注意到了一個更好的選擇。
一名當地的巡警正跑來幫忙,說:“陪星祿的夜女郎麼,讓我看住她好了。”
一聽這巡警的口氣把她當犯人了,坐在地上的金發少女心裡咯噔一下,想起自己要受處罰,加上跟那罪犯在一起,更少不得被好好盤查一番。
艾奧裡亞正想讓巡警幫忙,不過僅僅看住她怎麼行?他把她需要止血的部位指給巡警看,巡警起初由于燈光昏暗而沒看到,用手電照着才看清楚了,好在做過類似的急救處理,順利地接手了。
不料,艾奧裡亞一走,金發少女突然擡肘打在巡警臉上,徑自起身奪路而逃。
“唉喲!”巡警冷不防挨了一下,回過神來再看,少女膝後的傷處血流噴湧而出,卻不管不顧地往前跑,他大驚失色,叫道,“喂,你不想活啦?”
金發少女不一會兒就神智模糊了,倒下去的時候,隻覺落在了某個穿着警服的懷抱裡,想必是那個巡警,會把她送去受懲處,還會把住在一起的姐姐揪出來,并讓周圍人都知道她們的醜事,這可怎麼辦?可惜她連最微小的掙紮也沒有力氣做了,隻咬牙切齒地用指甲劃了一下晃悠在她眼前的可惡的警徽,就不省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