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善音樂會,主辦者朱利安?梭羅,表演者蘇蘭特……”
原先,碧琳達為了攢錢,打算省去任何不必要的開銷,包括這場音樂會,也毫不猶豫地抛之腦後。不過,在演出當天,她再次看到這張海報時,小提琴的問題已經解決了。于是她重新考慮此事:目前生活還沒緊張到必須一毛不拔,門票不貴,況且是為因水災而無家可歸的人籌集的;最重要的是,她非常想聽蘇蘭特的演奏。
蘇蘭特是奧地利人,作為交換學生在缪斯學園學習過一段時間,跟學校裡其他的管樂手相比,顯得鶴立雞群,既有靈氣,基本功又紮實全面,以緻于因為蘇蘭特,碧琳達期望有朝一日拜訪奧地利的音樂聖地。每當冒出這個念頭,她會提醒自己,作為一個貧民窟女孩,她的夢想太多了。
放學後,碧琳達前往雅典中央音樂廳。
“碧琳達!”有人喊她的名字,她轉身一看,是艾奧裡亞。
他跟莫裡森一起,兩人都把摩托車停在機動車道的邊上,看樣子正在巡邏,偶然碰上她而已。
艾奧裡亞把摩托車支好,從過往的行人當中插空走近,見碧琳達走的不是回家的路線,他問:“放學啦?不回家嗎?”
“不呢,我要去……”碧琳達說話時,過路的幾個行人突然爆發出一陣喧嚷,她隻好稍等一下,待他們走過去再說。
喧嚷的起因是一則小報上的消息,由其中一人念出來:“據最新消息,城戶紗織小姐将出席今天在中央音樂廳舉行的慈善音樂會。”
“什麼,城戶小姐要參加梭羅先生舉辦的音樂會?這下有好戲看了。據說梭羅先生曾經向她求婚呢。”
“向城戶小姐求婚?那恐怕得碰釘子。城戶小姐的條件太好了,高雅、美麗、善良、富有……但凡能想到的方面,她全都好得不能再好了。”
“别瞎說,多莉絲,梭羅先生本來也是富可敵國,要不是把财産捐獻了,其他方面他完全配得上。”
“反正,就算真有求婚這檔子事,不也沒成嗎?”
“這不說明什麼。第一次被求婚,女孩子總要顯得矜持,誰知道心裡是不是希望人家繼續追求。”
“噢,那咱們拭目以待好了。”
碧琳達望着他們朝中央音樂廳走去的背影,心想:“這些家夥,是去聽音樂還是看富家千金作秀呀?”
她感到蘇蘭特的演奏被輕視了,同時對城戶紗織産生了深深的厭惡。她本來就愛忌妒出身好的人,因這些白撿來的資本而受到追捧,更是令她反感。可不都是白撿來的?包括善良在内,人家繼承了花不完的錢,自然舍得拿出一小部分做做慈善,順便樹立完美的公衆形象。
她把目光轉回來,發覺艾奧裡亞走到跟前了,她想起方才說了一半的話,重新答道:“我也要去聽這個慈善音樂會。”
“哦……”
“我走了啊。”
碧琳達已經決定不跟他來往,沒事就不多說什麼了,甚至改寫的樂譜,她也打算自己送到嘉米爾的星空。
但艾奧裡亞叫住她:“等等,碧琳達。那個音樂會,你還是别去了。剛才我們去過那邊,人特别多,而且在室内演出。”
“當然啦,在音樂廳裡,音效更好。”
“可是空氣流通不好。捐款什麼時候都可以,不一定要在慈善音樂會上。”
“其實我主要是想聽音樂,不是捐款。”碧琳達笑了,跟艾奧裡亞說話,她總是不自覺地心情大好,說,“不過你說的對,姐姐也叫我最近不要去這種場合。”
碧琳達踏上了回家的路。艾奧裡亞回到摩托車旁,瞧搭檔在偷笑,問:“怎麼啦,莫裡森?”
莫裡斯說:“你倆真有點……雞同鴨講,她隻想着音樂,你卻總是想不起音樂。”
“好像是,不過她接受我的意見了。”艾奧裡亞滿意地說,除此之外,從碧琳達的話裡,他還得知了,梅蘭妮隻是排斥陌生人而已,對自家妹妹挺關心,這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