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特斯端着一小碟子水走過來,說:“讓它喝點溫開水吧,它會好起來的。然後,我們不必告訴艾奧裡亞大人,省得他徒增煩惱。”
艾俄洛斯悲哀地歎道:“要瞞着艾奧裡亞可來不及了,他已經進了白羊宮。”
裡特斯奇道:“咦,艾奧裡亞大人怎麼突然回來了?”
誰都知道,教皇廳并沒有召見艾奧裡亞,那樣的話,可以讓他把艾貓咪亞捎過來,不必讓星矢去接了。
幾句話工夫,艾奧裡亞已到達自己的宮殿,并一刻不停地繼續往前趕。格朗猜測:“他走得挺快,可能有急事。”
艾俄洛斯贊同:“是啊,我們先聽聽他怎麼說。”
不多時,艾奧裡亞來到教皇廳,拿出陶罐和羊皮紙,簡述在克斯特堡的遭遇。
聽完,艾俄洛斯說:“這麼說,你當時渴望并相信了永生,那确實反常。”
“我其實不是渴望永生,而是……有點想過普通人的生活。”艾奧裡亞回憶着當時混亂的心緒,慚愧地說,“那并不需要永生,隻要不常常出生入死就行了,我也不清楚怎麼糊裡糊塗地差點上鈎。”
艾俄洛斯輕拍了一下弟弟的肩膀,寬慰道:“不必太自責,那恐怕正是這塊黑寶石的作用,引發人的極度渴求從而失去理性。”
格朗若有所思地說:“具有這種作用的寶石,我未曾聽說,但這罐子,倒是讓我想起某個盛滿災禍的容器。”
“潘多拉的魔盒?”艾奧裡亞問,見格朗和艾俄洛斯不約而同地點頭,說,“我也覺得太像了,蓋着的時候平安無事,一打開就釋放出災難。隻是,那所謂的‘魔盒’,形狀到底是盒子還是罐子?”
艾俄洛斯說:“兩種說法都有,需要查一下比較可靠的記載。”
“對。”格朗贊成,又補充,“還有,最後留在潘多拉的魔盒裡的東西,究竟是福是禍,也流傳着兩種說法。一說,潘多拉慌亂中蓋上盒蓋,已經太遲了,所有的災禍都飛出來了,盒内隻剩下‘希望’。然而又一說,盒蓋是雅典娜出于善意而悄悄關上的。”
艾奧裡亞對這些衆說紛纭的遠古曆史也有耳聞,說:“是的。如果按照第二種說法,盒子裡留下的東西一定也是災禍了。”
“走,咱們去檔案室查這段記載。”艾俄洛斯說,又問,“裡特斯,檔案室的鑰匙呢?”
裡特斯沒有回答,她太專注了。
艾奧裡亞順着老哥的目光望過去,大聲問:“裡特斯,你不聲不響地蹲在角落裡幹什麼呢?”
裡特斯急得快哭出來了,不得已坦言:“艾貓咪亞看起來比剛才還糟糕了。”
“怎麼?艾貓咪亞也在這裡?”艾奧裡亞心裡咯噔一下,有極為不祥的預感。以往,凡艾貓咪亞在場,根本不用特意去找它,總會注意到這隻到處亂竄的小東西。方才,他在人馬宮和教皇廳都沒見到它,還以為鬧鼠災的是檔案室或者女神居呢。原來,裡特斯把它擋住了。
艾奧裡亞心急火燎地沖過去看,裡特斯自覺地起身讓開。隻見艾貓咪亞蜷縮在牆角,猶如一團松弛的毛線球,它用“咕咕”聲回應主人的撫摸,艾奧裡亞一看它口吐白沫,就明白為什麼它的叫聲都變了。
艾奧裡亞氣急敗壞地質問:“怎麼回事?中午在我家裡,它還好好的。”
艾俄洛斯此刻比弟弟還像弟弟,謙恭地回答:“我沒留神,讓它吃到了耗子藥。”
“耗子藥!”艾奧裡亞狂抓,怒斥,“有你這麼滅鼠的嗎?貓和耗子藥一塊用?”
艾俄洛斯低眉垂眼認錯:“耗子藥是原先撒加放的,沒有清理幹淨是我的疏忽。”
裡特斯睜大眼睛,看着從未如此威風掃地的兄長。
艾奧裡亞一想也是,老哥既然借來了貓,不可能故意放耗子藥,氣消了大半,嗔責道:“你有時候就是這樣,粗心大意。不過,這貓大概還有救……”
他一邊俯身去抱艾貓咪亞,一邊說着:“得趕快把它送到獸醫院。”
裡特斯注意到他發黑的右手——原先以為隻是弄髒了——是僵硬的,隻能墊在艾貓咪亞身下,不能做任何動作,她問:“艾奧裡亞大人,你的手受傷了嗎?讓我來抱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