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同意！”火影樓内，志村團藏語氣激烈地對峙猿飛日斬，“你忘了扉間大人說的話了嗎日斬？你忘了兩次九尾之亂了嗎？讓宇智波靠近九尾，我堅決不同意！”

水戶門炎和轉寝小春站在一邊，眉宇間顯然也是不贊同的神色。

日斬磕了磕煙袋，仍舊堅持自己的意見：“鳴人這幾日的反常，雖說暫時看不出九尾活動的痕迹，但一定是出現了什麼問題。倘若論到克制九尾，有什麼能比寫輪眼更加迅速？而且鼬那孩子對木葉十分忠心，把他換上去，老夫不認為這有什麼不妥。”

團藏臉色陰沉：“我從來不相信任何一個宇智波會對木葉忠心耿耿。你如果擔心九尾出問題，不如就幹脆送入我的‘根’……”

“團藏！”日斬厲聲制止，難得的對昔日的隊友飚出了查克拉，他一字一頓地強調：“不要讓老夫再聽見你說這句話。鳴人隻能是木葉陽光下的忍者，老夫不允許他沾染木葉的黑暗。你别忘了他是水門的遺孤！他現在的處境，我們全都有責任！派鼬過去，這件事就這麼決定了。”

被日斬當面損了面子，團藏瞬間升起殺意，又迅速強按下去。可恨他終究不是火影，違抗不了火影的決定。團藏最後隻能退而求其次，要求跟宇智波鼬搭檔的必須是他“根”的成員。這個要求在日斬看來并沒有觸及底線，就當各退一步，便也同意了。

走出門的團藏，臉色更加陰沉。而感知到團藏殺意的日斬，也疲憊地靠在椅子上，仿佛又老了好幾歲。

待人都走後，日斬打起一點精神，喚來了旗木卡卡西。他看着這個尚未滿二十歲、卻仿佛已經經曆了一切滄海桑田的銀發忍者，歎了口氣，問：“你還是恨他嗎？”

卡卡西手蓦地攥緊，面具後的眼睛卻是古井無波：“三代目大人，突然問這個，是有什麼任務嗎？”

日斬笑了一下：“看來你還是關心他的啊，這麼快就知道消息了。安心好了，我已經派了鼬去執行任務了。但是卡卡西啊，我始終希望你想通，鳴人是無辜的，你不該遷怒于他。”

卡卡西閉了閉眼，他理智上何嘗不知道鳴人是無辜的？但是，父親、帶土、琳，一個接一個離開了他，就隻剩下老師和師母了。他曾經滿懷欣喜地期待鳴人的到來，護衛着玖辛奈和鳴人直到生産……直到生産……卡卡西顫抖起來：“如果不是為了生下他，九尾的封印怎麼會松動，老師和師母怎麼會……怎麼會！如果根本就沒有他的出生，那晚的一切就都不會發生！我沒有辦法面對那個既像老師又像師母的人，他總在提醒我，他是用老師和師母的命換來的。”他努力重新平複了情緒，回答日斬剛才的問題：“是的，我還恨他。”

日斬又歎了口氣，看着又鑽起牛角尖的年輕人，仍舊希望他能走出來：“卡卡西，你放了太多的自責和愧疚在自己身上了。我看得出來，你與其說是恨鳴人，不如說是恨那天沒有趕到的自己。我也在那天晚了一步，失去了琵琶湖。這不是你我的錯，也不是鳴人的錯，你要學會放下。鳴人畢竟是水門和玖辛奈生命的延續，你這樣恨他，你的老師，也不會開心啊。”

卡卡西把頭撇到一邊，望着窗外，目光有些放空：啊，是的，我其實是恨自己。沒有救下帶土，也沒有保護好琳，護衛師母明明是我的任務，卻在最後一天功虧一篑。鳴人他，明明那麼無辜，無能的我卻要靠恨他才能繼續走下去，才能繼續幫帶土看着未來。如果不恨鳴人的話，我便也再找不到活着的理由了。

“恨一個人是不能讓人長久的活着的，愛才會給人力量呦，卡卡西。”卡卡西一驚，才發現自己無意間喃喃出聲，被三代目大人聽到了。

日斬好不容易聽到了他内心的想法，笑着拍拍他的肩膀：“不如試着去愛他吧？這孩子也算寄托着你們班的未來，不值得你心中的愛嗎？”

卡卡西沉默了一會兒，輕聲道：“别勸我了，三代目大人。”我是罪人，不值得愛人與被愛。

日斬又抽了口煙：“等你想通了，來找我吧。不論是你的寫輪眼，還是你跟鳴人的關系，沒有人比你更适合做他的看護人了。我已經老了，沒有那麼多的精力了，連鳴人是九尾人柱力這種絕密消息都守不住，被人擴散出去卻毫無辦法。你的老師，本想讓他作為英雄活着，現在我卻讓他遭受這麼多的非議，隻能勉強保住他的命而已。卡卡西，忍者的壽命擺在這裡，我大概也活不了幾年了，以後鳴人怎麼辦呢？過去的已經過去了，還是要向未來看啊。”

回答他的，依舊是沉默。

不論火影樓裡發生了什麼，都沒有影響到這間小公寓裡的生活。

第二天清晨，天空剛剛泛起魚肚白，啟明星還執着地挂在彎穹的一角，鳴人家不遠處的樹枝桠上，兩個戴面具的忍者突然出現，拍了拍蹲守在此的同伴的肩。

“藏狐，绯波。”

“藏狐前輩，绯波前輩。”叫前輩的聲音居然十分稚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