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便好,那咱們晚上見。”方明與吉祥道别,扭頭又拿着李宴景的畫像去查另一具屍體的線索了。
不得不說,有了畫像事情便好辦很多,隻需要着人拿着畫像一家家去問有沒有見過這個人便是了——方明出門時便有下屬來報,說是好幾個人都說自己見過死者。
燒面鬼這案子上頭極為重視,除了方明和路遙直接參與此案之外,另外兩位兵馬司亦有支援。可以說兵馬司半數人都為這幅畫跑斷了腿。另外半數人則是跟着路遙照着另一幅畫查拿奇怪地小孩兒。
然而不比方明這邊進展飛速,路遙那兒硬是一點線索都沒找到。非但沒找到人,還因為問案态度過于粗暴,惹來了不少麻煩。
普通百姓見到兵馬司自然是怕的,可既然在應天,誰知道哪位百姓背後沒有一二能人?又有多少衣着簡樸的官員?
前腳路遙扯着老百姓衣服領子問有沒有見過畫上的小孩,後腳就有禦史彈劾兵馬司辦案無能、欺壓百姓。
皇帝之前便聽過燒面鬼。他如今年富力強之時,最容不得此等神神鬼鬼擾亂自己的統治。聽此消息,登時大怒:“我大豐滿朝文武居然叫一藏頭露尾之人如此戲弄!?歐陽,你更是好樣的,抓兇斬鬼的時候沒見你多賣力,欺壓老百姓你倒是賣力了!這兵馬司你要不想做,别做了!”
歐陽趕緊跪下謝罪。
衆臣亦是噤若寒蟬。
皇帝餘怒未消,指着歐陽鼻子道:“三天,我再給你三天時間,三天内你如果我沒有抓到兇手,我管他什麼神神鬼鬼,先摘了你的腦袋!”
歐陽連忙磕頭應是。
皇帝深深地看着歐陽道:“你給我記着,這大豐乃是大豐百姓的大豐,我不管什麼王公貴族,隻要傷我百姓者,殺無赦!”
歐陽深深一叩:“臣,遵旨!”
退朝後,趙王尋機找了歐陽,見他走路似有蹒跚,還扶了他一把:“老夥計,你沒事兒吧?你說說,你也不管管手下人,一把年紀了還出這醜!”
歐陽擦了擦額頭的汗,苦笑道:“王爺說笑了,那路遙,是我能管得了麼?”
“你這話說的!堂堂兵馬司總指揮連個後生都指揮不了,這成什麼事兒了!”
歐陽不說話,歐陽就默默看着趙王。
“不是你看我幹嘛?”趙王叫歐陽看毛了,想了想一拍腦袋,記起來了,這路遙不就是那個給自己送了套……他清清嗓子:“咳咳咳,你該怎麼收拾怎麼收拾!後生不收拾那能知道事麼?”
歐陽歎口氣:“王爺放心,臣知道分寸。”
“那今晚,咱們這戲還看麼?”趙王有些猶豫道,“若是叫皇帝知道了……”
“看,怎麼不看呢?錢都花了,時間都約好了。若不看不是虧了麼?王爺不想看看歡喜坊的新戲?”
“那當然!”趙王忙應了,心想若是不想看,我找你作甚?他大肆誇獎歐陽爽快,不似别的官員裝模作樣,又許諾:“若五天後皇帝要治你,我替你求情!”
歐陽見狀大喜:“謝過王爺!”
兩人說完便分别了。
歐陽到家後遣人往外送出去幾份薄禮,又讓下人把四個副指揮通通找來。
“聖上已經下令,三日内破不了此案,我兵馬司上下人頭難保!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幾人皆大驚失色:“大人,何至于此!”這案子查到線索可以說是線索衆多,也可以說是毫無線索,若三天後真查不出來那不是大家跟着一起丢命?
這案子本來與他們無關啊!另外兩個副指揮使很難不抱怨。
方明更是無奈,這案子難道與他有關麼?
“大人您之前說趙王……”
歐陽瞪了路遙一眼,這才叫他把剩下的話給咽了下去。“大家現在都是一根繩上栓的螞蚱,既然不想死,便聽我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