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的風信子氣息撲面而來,如生長的藤蔓一般,将常姞緊緊纏繞。
常姞抿了抿唇,她向來不會拒絕蘇莳,但此時她看着蘇莳眼底淡淡的烏青,吻了一下蘇莳眼下的肌膚,拒絕了。
“不幫,但我可以陪你再睡一覺。”
其實蘇莳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突然提出這個要求,或許她提出這個要求隻是為了提醒自己——她和常姞之間隻是交易關系,而非親密關系。或許她隻是為了提醒自己——不要動情。哪怕這個人是常姞。
但出乎蘇莳意料的是,常姞拒絕了她的邀請。
那些飄逸在蘇莳眼前起遮蔽作用的泡泡在被常姞拒絕之後一一破滅了,她又一次直視了她們之間有一些情感正在變質的事實。
蘇莳擡眼看着常姞認真拒絕的眼睛,像落進了太陽照耀下的河面,溫存而美好。蘇莳片刻沒有言語,最後隻是輕輕地笑着,應了一聲:“好。”
于是,她們跨越千裡來到羅陀做的第一件事是在酒店裡補覺。
窗簾遮住了窗外的日光,蘇莳摟着常姞的腰身沉沉地睡去。蘇莳向來習慣摟着東西睡覺,在和常姞達成契約之前,蘇莳有一隻陪她睡覺的長耳兔玩偶。在和常姞達成契約之後,常姞取代陪她睡覺的長耳兔玩偶。
常姞沒有睡着,隻是安靜地被蘇莳摟在懷裡,緘默地看着蘇莳的睡顔。
像一首她寫下的情詩,被她反複翻閱與低吟着。
蘇莳醒來時,恰好是正午,她迷迷朦朦地睜開眼睛,就捏住常姞的後勁與她親吻。
蘇莳吻得沒有平常那麼溫柔,她有點懊惱。因為她的夢裡全是常姞。
這于她而言像一個警惕的信号。警惕着——常姞不知不覺中開始成為蘇莳生活中的空氣,漂浮在她的眼前、她的夢裡、她尚未理清的秘密中。
蘇莳瞥見常姞潮紅的臉色,結束了這個吻,她們之間靜得隻剩下一陣缥缈的喘息聲。
常姞的眼裡多了些細碎的調侃之意,她張開唇瓣說:“姐姐,還需要我幫……”
下一秒,她就被蘇莳擡手捂住了嘴巴,未吐露的言語淤塞于此。
蘇莳起身,用手捏着常姞的臉頰,讓她被迫做了一個表情滑稽的鬼臉,随後蘇莳語氣平淡地回道:“不用。”
蘇莳松手時,常姞感受着臉頰上溫熱的溫度,躺在床上看着蘇莳的背景笑出了聲。
蘇莳問她在笑什麼。
常姞搖了搖頭,不想說,最後卻忍不住說:“姐姐,覺得你怪可愛的。”
“真的。”在蘇莳疑惑的神色中,常姞堅定地強調道。
在酒店吃完午餐後,她們打車去了羅陀戈壁的景點。
午後的陽光本就燦爛耀眼,照在戈壁之上時,隻覺得這片土地似披上了一層厚厚的的金箔。它如此奪目,以至于讓人覺得這裡的每一粒沙粒都裹上了太陽的胎衣。
蘇莳牽着常姞的手走在這片土地上,就像穿越了時空的隧道,來到荒蕪而美麗的異域世界。
金色确實是一種神奇的顔色,它讓一片荒蕪堅硬的土地成為了一襲奢華的盛裝。
戈壁之上橫亘着許多金色的雕塑。
她們走到一塊可以寫字的金色石碑前,看到上面寫着各種各樣的名字和字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