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賽又恭維道：“還是老祖宗看人準啊。”

“昭妃有能力，又有心懷天下的仁心，與皇帝極為相配。”太皇太後頓了頓，歎氣道，“就是沒點上進心，推一把，才動一下。”

華賽抿嘴，笑着道：“她尚且還年輕，愛玩樂也實屬正常，老祖宗的要求素來嚴格，可别把人吓着了。”

太皇太後瞪着眼睛，故作嚴肅，“我哪裡吓人了？”

華賽捂着嘴，咯咯笑了，擺着手，“老祖宗才不吓人呢，哈哈……”

太皇太後也跟着樂了，她帶着笑意，道：“好在交代給昭妃的事情能做好，皇帝之前對昭妃可不上心，現在有幾分中意了，端看皇帝能不能勸動她吧。”

玄烨當初不想讓雅爾檀做他的皇後，巧的是，昭妃似乎也不想做他的皇後。

現在，他心動了，但昭妃似乎還是那樣子。

華賽心裡打了個突，她知道老祖宗是想讓昭妃進宮為後的，但卡在了皇上那兒，現在的意思是皇上也有此意了嗎？

華賽按下心中的忐忑和焦慮，笑着道：“真希望皇上能早些勸動昭妃，我也能多花些心思在保清的身上。”

太皇太後問道：“我聽說你想讓保清回宮住對嗎？”

提到這件事，華賽重重歎了口氣，“那小子對保成出言不遜，都是些奴才帶壞的，要是有大人在身邊管着，如何會這般不知禮數？”

她又道：“您瞧瞧，保成是皇上親自帶的，從來不說這樣的話，要是保清能有保成一半懂事兒，奴才做夢都要笑醒了。”

“保清也是個好孩子，你莫生他的氣，孩子還小，慢慢教就是了。”太皇太後道，她是聽說保清生了場大病的，還不是被吓到了。

華賽面露羞愧，“都怪我氣得太狠了，都是兄弟，您說說，他怎麼能說出這樣的話？好在訓斥一頓後，他總算是聽了進去，也意識到自己的錯誤。”

“孩子小時候就是調皮些，愛學嘴，等長大了，知曉禮儀後，會好很多。”太皇太後道，她帶大了兒子，又帶大了孫子，在育兒這塊很有經驗。

就算是玄烨那麼乖巧的小孩，不也是有調皮的時候，氣得人恨不得揍一頓。

華賽點點頭，“奴才也是這個想法，要是在宮外，雖說人家不會虧待孩子，但做錯了恐怕也不會有人敢斥責，等到性子固定了，再改就難了，奴才這才想把人接進宮裡教導。”

“皇帝也是這樣同我說的，你們想到一處去了，想來不日皇帝就會同意這件事，你現在就好好照顧保清就成了。”

華賽應下，遲疑了一下，道：“老祖宗，昭妃做成了這麼一件大事兒，可見是個有能力的，要不這後宮還交由她管着吧？”

她補充了一句，“我要照顧保清，恐怕是難以顧及。”

太皇太後擺擺手，“你若是抽不出手，她恐怕更難，今兒皇帝來請安，我聽他的意思是想昭妃來照顧保成。”

什麼？

華賽捏住手帕，定了定心神，“昭妃年歲小，又未生育過，能照顧好保成嗎？”

“我也是同你一樣的擔心，但看皇帝的意思是不在意這件事。”太皇太後接過蘇沫兒呈上來的奶茶，喝了口，肩膀松懈下來，半倚着靠枕，“兒孫自有兒孫福，再不濟還有皇帝看着在呢。”

要是皇上有這個想法，意味着雅爾檀封後的可能性又多了一層，如果昭妃封後，皇上極大可能會像之前仁孝皇後在世那樣，讓雅爾檀接手六宮之權。

到時候，就算雅爾檀不願意，她也必須得接受，不掌管六宮的皇後，算什麼皇後呢。

再者，雅爾檀未必不願意，這人表面上好似在拒絕，但又不遺餘力各種展示自己，虛僞極了。

華賽不敢在太皇太後面前發呆，道：“如此也好，畢竟昭妃現在就住在坤甯宮，離得近，也方便些。”

“你說得對。”

華賽強撐着注意力陪太皇太後說了一會話，這才離開慈甯宮。

這宮裡，除了康熙，隻有她來慈甯宮最為頻繁，但那又如何，手中的權力就像是握不住的沙，怎麼努力都隻是為她人做嫁衣。

想起曾經的仁孝皇後，想起她失去的孩子，想起她這一路走過的艱辛，華賽挺直脊背，咬緊牙關，她絕對不允許任何人來分走她的權力。

皇後之位不稀罕，但倘若坐上皇後之位的人會阻攔自己，那她便讓後位空懸。

雅爾檀養保成？也好，一起收拾，也能省些力氣。

從前她能赢，現在也不會輸，。

走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