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由着保成靠在自己懷中咕噜噜喝水,他道:“很明顯嗎?”
雅爾檀嗯了一聲,眼角眉梢俱是笑意,隻一眼就能看出來。
“明珠今兒來提了。”
“主動的?”雅爾檀道,心裡也雀躍起來。
她也沒想到不能歸家這件事竟然對知雲的打擊如此之大,沒多久就病得不輕。
“對!”康熙道,“你的法子還不錯。”
“那可不!”雅爾檀自得道,“可遠比皇上的法子見效快吧?”
康熙原來的打算是直接讓佟佳氏把經書獻給太皇太後,再由太皇太後撥下賞賜,給蕙蘭貼貼金。
萬萬沒想到,無法歸家對知雲的打擊這麼大,沒兩天就病得不輕,眼瞅着人要涼了,她才立馬轉變了策略,又傳信讓自己的母親幫忙傳點小話。
要知道,弘毅公夫人在京城的貴夫人圈子裡還是有點地位的。
康熙拿起茶杯在雅爾檀的杯子上輕輕撞了一下,笑着道:“以茶代酒,多謝昭妃了。”
雅爾檀剛拿起杯子,保成就迫不及待雙手舉起自己的杯子,“碰碰~”
雅爾檀無語,碰了碰保成的杯子,康熙也伸了手,三個杯子輕輕磕在了一起,發出清脆的叮聲。
——
時至六月頭,雨勢時而纏綿悱恻,時而轟轟烈烈,讓人既慶幸麥子已經收割,又憂心耽擱下一季播種。
康熙擔憂的事情更多,沿黃河各地發回來的奏本上情況都不是特别好,會不會釀成大患,就看老天爺賞不賞臉了。
顯然,老天爺并不賞臉,雨勢不停且不說,還突起電閃雷鳴。
轟隆隆——驚雷滾動。
雅爾檀一下子被吓醒,她順手一摸,旁邊的人已經空了,迷迷瞪瞪中聽到屏風外面梁九功在禀告事情。
怎麼大晚上過來了?
她還在疑惑,耳朵就捕捉了到幾個詞,祥符、武陟決堤,曆城、齊河告急……
雅爾檀的睡意一下子沒了,她坐起身,剛掀開被子,康熙就返了進來,臉色很是難看。
“我剛剛聽到……黃河……”
康熙接過了話,他道:“河南有三個地方已經決堤,山東也有幾處告急,朕召了人去乾清宮商讨此事。”
雅爾檀趕緊拿起衣服,伺候康熙穿上,“皇上别急,先問清楚情況到底如何,或許沒有想象中嚴重呢。”
但她自己也知道,現實情況隻會更嚴重。
而且還有一點,國庫沒錢,赈災也好,疏浚河道也罷,都要銀錢。
徐昙年的身份曝光後,康熙也會跟她說一些朝政方面的事情,比如前兩個月,他們給定南王軍隊運送的軍資被搶了好幾次。
東西是在江西、廣西、廣東交彙處丢的,尚之信調查說是沿途的匪患,但哪個匪患敢搶奪軍資呢?
這些匪患還剿不滅,定南王的軍隊一出動,他們就聞風而逃,而後卷土重來。
康熙下旨讓尚之信出兵剿匪,一來震懾于他,二來是真想清除掉這夥人,可尚之信抗旨不遵,一會兒推辭天氣,一會兒推辭生病,總之就是不作為。
如此膽大妄為,不就是仗着廣東是他的地盤,康熙沒辦法插手嘛。
此事令康熙很是生氣,也愈發地認為搶奪軍資的人必然與尚之信有關系,動了殺心,要不是有吳三桂在前,他們需要尚之信站在同一陣營,恐怕早就取了尚之信的項上人頭。
為了攏住定南王的軍隊,軍資一定要送,所以,十日前,戶部又籌措了一批糧草。
現在,國庫就等着上半年的稅收來充盈一把,誰知道稅收未至,洪水先行!
可赈災之事迫在眉睫,容不得緩和,隻怕難為啊!
雅爾檀送走了康熙,也睡不着覺,她想了想也睡不着,幹脆洗漱一番,讓彤雲拿了坤甯宮的賬本,算算能不能摳出一點錢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