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朔的房間門外。
他把手掌輕輕搭在原澈的後頸上,垂着眼靜悄悄地看着男生掏房卡的動作。
“房、房卡……”
原澈顫巍巍地拿出餘朔的房卡,想遞給他然後一走了之。
“開門。”餘朔站在那兒身體動都不帶動一下,隻輕松動動嘴皮子:“你手指抖什麼?剛剛在遊戲裡也這麼抖嗎?”
原澈大氣不出,一邊搖頭,一邊顫抖着替餘朔刷開了房門。
他本想着退開一步讓餘朔進去,卻沒想到自己步子還沒邁開,後頸就傳來一股力,不由分說地将他推進了房。
門咔哒一聲落鎖,原澈懷裡抱着自己的外設,手中還緊緊捏着那尚未插進取電開關裡的房卡。
房間内漆黑一片,但餘朔的手仍停留在原澈脖頸處。
忽然,餘朔在昏暗中順着原澈的手臂摸向他的手,沉聲問道:“卡呢?不開燈是想幹嘛?”
“哦、哦!卡在這兒,我我插進去。”原澈慌慌張張地把房卡插進取電開關,重獲新生般在燈亮起前跌跌撞撞地與餘朔拉開了距離。
房間内燈光驟亮,原澈一溜煙跑到床邊,看向餘朔的眼中還殘留了些慌張無措。
“怎麼這麼慌?”餘朔好整以暇地站在門口,目光玩味,悠哉把脫下的外套随手丢在椅背上,邊挽着袖子邊一步步朝原澈走過去。
他的手腕上還貼着黑色的肌内效貼,愣是把皮膚襯的十分白皙,甚至還有明顯的青筋盤亘其上。
原澈直勾勾地望着餘朔的手,想象他握着鼠标用修長的手指敲擊鍵盤,又腦補到剛才……他用這樣的手扣着自己的後頸。
原澈覺得自己徹底沒救了。
“想什麼呢?”餘朔沒有得到回答,眉心微微皺了皺,走到原澈面前才停下:“為什麼不回我的話?開什麼小差呢?”
“我!”原澈四肢緊繃,抱着懷裡的外設還想後退,卻發現自己身後就是床,早沒了退路。
既到了如此地步,他也沒處躲了,隻好擡起頭看着餘朔的眼睛束手就擒般乖乖回答:“我、我沒開小差,也沒慌。”
餘朔的目光很有力,是那種帶着一點攻擊性,剩下則全是占有和欲望的眼神。
原澈與他對視了不過三五秒,不得不甘拜下風,怯怯地把自己的視線從對方臉上挪走。
接着,男生像放棄掙紮似的,一屁股坐在了餘朔的床上。
他把手裡的鍵盤和鼠标放到一邊,試探且讨好地捧起了餘朔垂在身側的一隻手:“你怎麼貼了這個?是手腕疼嗎?”
餘朔低聲一笑,借勢捏了一把原澈的臉蛋才道:“不疼,但想你給我揉揉。”
說完,他把原澈的外設捧到桌上放好,看到對方用的是North簽名限定款的鼠标後,心情大好地緊挨着原澈也坐到床上。
餘朔把手遞過去,放在了原澈攤開的手心上。
他靜靜注視着男生小心翼翼地托起自己的手,然後用那微微發燙的指尖從手腕處開始又輕又慢地揉按起來。
就這一點點小動作,餘朔看在眼裡,心裡别提有多爽了。
見原澈捏得認真,餘朔幹脆也不出聲打擾,随意地從手機裡翻出一條複盤剪輯,躺着看了一會兒後竟然無知無覺地睡了過去。
就這一副衣服褲子鞋子都沒脫的狀态,餘朔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回事,愣是睡得香甜,最後猝然驚醒時竟已經後半夜了。
他緊皺着眉,思緒空空地環視了房間一圈後,拿起手機。
屏幕亮起,上面顯示的時間已經是淩晨三點四十。
餘朔覺得挺意外的,腦子漸漸清醒了一點後,他提起了蓋在自己身上的那件外套。
外套上有原澈的味道,是那種很淡很淡的皂香。
他提着這外套從床上站起身,準備找個衣架把它挂起來時卻正好瞥見了那沉甸甸的口袋,伸手一掏,掏出了一把糖果。
這些水果糖餘朔見過,他們ND陪練團的那些人最近沒事就磕這個。
看來小家夥到哪裡都是人氣王。
餘朔想到幾小時前那兩把曆曆在目的訓練賽,無奈笑着把這些糖一顆不少地塞回到原澈的外套口袋裡,然後将這件看起來小了一碼的衣服挂進了自己的衣櫃。
後半夜的回籠覺餘朔睡得也很沉,大概最近的比賽壓力确實大。
原澈沒來之前,餘朔覺得自己每天都神經緊繃,一天撐死睡不過六個小時,總是隻在淩晨時分短暫地擁有那僅僅持續四五個小時的短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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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士輪第一輪結束後,第二輪緊接着就在兩天後繼續進行。
在第一輪獲得一勝的八支隊伍進行BO1兩兩對決,遭遇一敗的另八支隊伍亦如此。
賽程同樣是分了兩天,ND作為0-1的隊伍,和AW的比賽被安排在第二輪的第二天第一場。
當天下午,原澈舉着自己的手機支架,渾身上下都簽滿了North的簽名。
“家人們看看這是什麼?”原澈看似是在揮動手裡的比賽門票,實際上他炫耀的是外套袖子上North的簽名。
“都看清楚了嗎?”他讨打地沖鏡頭扮了個傲嬌的鬼臉,把手中的特殊門票遞給檢票員後小跑進了場館。
比賽還未開始,現在觀衆入場的時間裡,賽場外的大廳聚集了很多粉絲。
大家摩肩接踵的,聲音鼎沸,都擠在兩支戰隊的應援台前,争先恐後要着簽名。
原澈被人群擠在外圈,脊柱緊緊貼着身後的牆壁,騰空的一隻手始終護着自己的手機和支架,不敢亂走一步。
【好多人啊~】
【還是現場熱鬧,紅眼病了】
【小車寶寶!!!我在門口檢票過安檢,等我來找你玩!】
【woc?慕了】
【歪小車,你忘了對家人們的承諾了嗎?!】
【簽名!!!周邊!!!歪小車沖啊!!!】
原澈看看彈幕,再看看面前的人山人海,難看地抽搐了一下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