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劉大律師。”

“姐，你就别這麼調侃我了。”

“行啊，那有時間跟我聊會兒嗎？有些法律問題咨詢你。”

“可以啊，什麼事？”

“我打算回國。”

“這就喝上了？”陸佳走進店，就看到劉然已經在吧台喝上了，以為劉然又遇到了什麼難搞的案子。陸佳坐在劉然旁邊，要了一杯喝的問道：“找我什麼事？”

劉然喝了一口酒，轉臉對陸佳說：“我姐要回來了。”

劉然今天突然很嚴肅的約他喝酒談事情，陸佳還以為劉然要說什麼嚴重的事兒，結果就是這個，頓時放松了神情。

“她不是經常回來了嗎？這算什麼新鮮事。”

“是依然姐，她要回來了。前兩天她跟我咨詢了一下移民回國和資産轉移的問題。”

姜依然，劉然的表姐，陸佳親姐姐陸孟棋的好朋友，也是陸佳夭折的“初戀”。十幾年前因為姜依然爸爸的原因，全家移民去了新西蘭。

姜依然和陸孟棋是同班同學，連帶劉然和陸佳都在一所中學念書，因着陸孟棋的原因，姜依然經常來他們家玩兒，正值青春期的的陸佳喜歡上了外表文靜，内心堅定，笑起來兩邊臉頰都有個深深梨渦的姜依然。

陸佳告白了，但也失敗了。再後來姜依然全家就移民去了新西蘭。至此，姜依然也成了陸佳的白月光。

别人或許不知道，但是跟他一起長大的劉然清楚的很，陸佳很喜歡姜依然。尤其是看到陸佳後來的女朋友都有點姜依然的影子，他就更加确定，姜依然是陸佳心中無法被取代的存在。

這麼多年下來，在劉然看來，陸佳真的是又渣又深情。

劉然說了姜依然要回來的消息，陸佳并沒有接話。隻是喝了一口自己杯中的酒，淡黃色的液體，沖進喉嚨，後知後覺的辣。

“也不一定，我姐就是跟我咨詢了一下程序問題，具體事情都還沒定。”劉然看陸佳沒說話，就又繼續解釋說：“就算真要回國，他們全家要回來也不是一時半會兒能搞定的。”

“嗯，我知道。”陸佳回應道。

“還有意思？”看陸佳有了反應，劉然問出了自己的疑問。

陸佳知道劉然話裡的意思，但是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想的，對于姜依然，他也搞不懂自己。隻能回說：“我也不知道。”

“陸佳，你啊，不是我說你，我是真搞不懂你這種糾結勁兒。”劉然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轉頭示意酒保說，“給他調杯‘初戀’。”

真實的陸佳一點兒都不像嘉辰員工眼中雷厲風行的商業精英，相反的，他是一個内心十分糾結的人，大學的時候，胡子拉碴，黑框眼鏡一戴，還有點兒藝術青年的味道，這一點，劉然再清楚不過了。

劉然的家庭背景論金錢确實比不上陸佳，但是劉然的父母都是法院系統的工作人員，劉然學法也算是子承父業，至于陸佳完全是因為不知道自己要什麼，才跟着劉然選了同樣的法律專業。

陸佳選擇法律，多少帶着點兒傻逼藝術家的随意。這是劉然對他的評價。

陸佳攔下酒保，想換一個，“初戀”這種小女生喝的偏甜口的雞尾酒他是喝不慣的。

劉然攔下陸佳：“不行，這杯‘初戀’你必須要喝。”又對酒保說，“給他調！他今兒必須喝。”

陸佳無奈的點點頭，然後又說，“那先給我一杯龍舌蘭總行了吧。劉大律師。”

“給他。”劉然沖酒保使了個眼神。

陸佳接過酒保遞過來的龍舌蘭，喝了一口，“我也搞不懂。”

“我都懶得說你。就你這股子糾結的勁兒，我都搞不懂，怕是也沒人能搞得懂了。”

聽到劉然說沒人搞得懂他，陸佳突然想到尹星辰曾經說過：陸佳，你談戀愛的時候很煩人。

順理成章的想到了林瑞，于是便開口說道：“你懂我幹嘛？你懂林瑞就成。”

聽到陸佳拿林瑞來打趣他，劉然也是不生氣，隻是笑着說：“呦，你這是來打趣我了？”

“話說回來，你跟林瑞是認真的嗎？”

“什麼認真不認真，現在我喜歡他，他喜歡我，互相喜歡就一起談個戀愛，又不是結婚，有什麼可認真不認真。”劉然這話說的是渣男意味十足，連帶着口氣也是。

聽到劉然這對待感情随意的态度，陸佳“戚”的輕笑了一下說：“你這也算是渣男發言了吧。”

“我這才不算，我跟林瑞現在是互相喜歡的成年人的戀愛。他又不是小女生，不需要我負責，我呢，也不需要他負責。”劉然對于陸佳的渣男評價絲毫不在意。

“你怎麼知道你喜歡他？”陸佳的口吻突然變得嚴肅。

劉然知道陸佳問他喜歡的意思，無非就是林瑞跟他是同性。但他沒有回答陸佳，而是喝了一口酒之後反問道：“那你怎麼知道你還喜歡我姐？”

還喜歡姜依然嗎？陸佳其實也不知道自己還喜歡與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