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陪着沈清歌聊到那麼晚,又和裴承謹拉扯了那麼會兒,她能睡着都已經是不錯了,“可能昨日沒睡好。”
“這回找我,所為何事?”蕭宿言也不和她叙舊,直接問正事。
“那裴承謹,已經懷疑我了。”池淺皺着眉,揚起唇角魅惑一笑,坐下。
見她這副表情,蕭宿言顯然懂了她什麼意思,他也一笑,繼續煮茶:“這種小事,你自己不就能解決了?”
“我試過了。”池淺端起茶杯,輕抿一口。
原本那天晚上的晚膳她是做了手腳的,隻是裴承謹以為隻有那湯裡有毒而已,但其實不隻那湯裡下了毒,準确來說也不是毒,因為單吃一種的話不會有任何反應。
隻有這幾種毒一起服下,才會在以後的漫漫長日,一點一點被腐蝕,一點一點病入膏肓,而且這種毒根本看不出來中毒了,它會讓人金玉其外,敗絮其中。
“他戒備心太強,對我已經很懷疑了,不好下手。”
蕭宿言輕輕挑眉,望向池淺,她鬓角的頭發被風輕輕吹起,她擡眸,剛好和他對視:“要我派人去殺他嗎?”
蕭宿言給她再倒了一杯茶,池淺笑笑,“師父不如陪我做場戲......”
蕭宿言:“哦?”
“他既然不信我,那我就将我這顆真心......”池淺摩挲着茶杯,輕輕吐出:“剖給他看。”
“畢竟直接殺了他,也未免太便宜他了。”池淺看着窗外的車水馬龍,輕輕笑着。
看來這裴承謹是真的惹池淺生氣了,池淺幹活向來隻幹脆利落,殺人也是給人家一個痛快,能讓池淺折磨的一般都是因為對方真的惹池淺生氣了。
“阿淺何必同他置氣,不過一個閑雜人等。”蕭宿言伸手幫池淺拿掉頭頂被風吹來的落葉。
站起身,看向窗外的景色,偌大的都城,爬的再高又如何,他想要的不過是在他站在高處是有佳人在側。
他喚:“阿淺,過來。”
池淺一愣,起身走到他身邊,跟他一起看着這高樓林立的場景,兩個人一高一低,風輕輕吹起他們的衣角,蕭宿言回頭看向池淺,他想,護着她,永遠護着她......
*
“夫人!”池淺剛打算更衣睡覺,門口卻傳來了黎黎焦急的喊聲。
“怎麼了?”池淺打開門,黎黎此時滿頭大汗,應該是跑了許久。
“世子殿下,他,他......”黎黎大口喘着氣,連一整句話都說不太明白。
池淺皺着眉,聽到‘世子殿下’就已經猜到一大半了,隻是沒想到蕭宿言動手那麼快,上次和他見面不過三日前。
“他怎麼了!?”池淺焦急的抓住黎黎的肩膀。
“我,我看見殿下滿身是血的回來了......”
“什麼?”池淺話音剛落,就朝外跑去了。
“你不必跟來!”黎黎剛想跟上去,可池淺的話卻快她一步。
池淺跑到裴承謹的書房前,自從他們成婚以來,裴承謹一直都住在這裡,裡面人進進出出的,端出來的水都是鮮紅的,池淺一看瞬間慌了神。
她急匆匆跑到書房門前,剛準備進去,影灼就喊住了她:“夫人此刻還是不要進去的好。”
他也滿身是血,也沒好到哪兒去,但還是堅持着立在一旁,池淺皺眉朝他看來,“殿下回來時滿身是血,夫人待大夫處理好了再進去。”
“怎麼會這樣?”池淺眼眶裡集滿了淚水,眼神還時不時往房裡望去。
“估計是有人買了殺手要來刺殺殿下,這是我從殿下身上取下來的暗器。”他攤開手掌裡的暗器,池淺一看,她最是熟悉不過了,蕭宿言最趁手的暗器,斷魂箭。
池淺心裡不免一笑,他竟然還親自動手了,這斷魂箭做的極為鋒利,在蕭宿言的手裡,隻要他想殺,隻要中上一箭就必死無疑。
“這是什麼?”池淺裝作什麼都不懂,淚珠還清晰的挂在她臉上。
“這應該是寂滅堂的東西。”
寂滅堂早已經在江湖上名聲大噪,他們的殺人手法和暗器早就被研究了不少,蕭宿言這箭也被人看過不少。
“寂滅堂!?”池淺顫抖着,往後退了一步。
“他們為何要殺殿下?”池淺又問。
影灼卻搖了搖頭,這幾天端王府實在不太平,先是來了一個刺客要殺端王又是來了一個刺客要殺世子,看來是有人要針對端王府......
池淺定了好一會神,見裡面還是沒什麼大動靜,一旁的影灼卻要倒了,她急忙扶住他:“你既然也傷那麼重,為何還在這守着?”
“我......”影灼剛想說些什麼,池淺便喊了一旁的下人:“來人,将影侍衛帶下去休息。”
影灼被下人扶了過去,卻還是有些猶豫,池淺開口:“你放心,若是殿下這裡有動靜了,我定派人去同你說。”
影灼這才點了點頭,放心的走了,走到一半時回頭看了眼等在門口的池淺,她素白的衣服上已經沾了一些他的血,小小的身影在書房門口來回踱步,時不時還往房裡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