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邊,池淺好不容易甩掉了影灼就馬不停蹄的回到宅子裡,直奔裴承謹關人的那間屋子而去。
池淺推開房門,房裡的人努力忍着疼擡眸看了眼來人。
一身素白衣物,衣角還有幾處金絲繡,看着有那麼幾分貴氣,應該是富貴人家的小姐或夫人。
還不等他細想,池淺雙手覆在身前走到他面前,柔柔開口:“聽說,你是何桓的人?”
池淺面帶微笑,眼底卻冷酷無情,那人擡起不屑一笑,看來還是人不可貌相,這女人應該來曆不簡單。
“什麼何桓?”他矢口否認。
池淺好似料到了他的答案,她臉上的笑意又更加深了幾分,隻是她越笑眼底的寒意越深。
“不說沒關系。”
“看你這滿身傷痕,昨日應該受了不少苦吧。”她問。
“我沒什麼可說的。”
“屈打成招,我最看不起的就是這種手段了。”池淺說。
那人眼裡閃過一絲震驚,隻見池淺陰險的笑着,她又說:“隻要拿捏了人的心,就能讓人說出自己知道的了。”
“你說……”
“是不是?”
人心……
也就是人的軟肋,拿着軟肋要挾人最是有用,比這些皮肉之苦管用多了。
可那人确實淡淡笑着:“人心?也得看姑娘有沒有本事了。”
其實池淺心裡根本沒底,她的消息裡完全沒有關于這個人的一點信息,什麼軟肋,全憑她猜。
面上池淺卻不慌,外人看上去還以為她真知道了些什麼,她擺着步子,來來回回在那人面前踱步。
“人活在這世上,自始至終不過一個‘情’字。”終于那人擡眸看了她。
池淺知道,她這是猜到了些:“你的情……”
“值不值得你開口呢?”她笑着。
那人又是不屑一笑:“姑娘還真以為自己冰雪聰明,什麼都能猜到?”
池淺蹙眉,上前一步,她可沒那麼多時間跟他耗着了,神情狠厲,直接一把刀抵着對方的喉:“拿一本假的換真的,你那位主子還真是手段高明。”
“殺我?”那人笑着,笑的猖狂,因為他知道池淺根本就不敢動他。
“你敢嗎?”
池淺确實不敢,但她也虧不了,至少那麼近的距離她可看到了不少東西:“你這衣服,針腳不錯啊。”
她笑着收了刀:“我确實不敢,但我知道這針腳出自宮裡的繡娘……”
男人眼神有那麼一瞬間怔住,但又迅速回神,低頭一笑,是嘲笑。
池淺又是蹙眉,用刀輕輕挑起他的下巴直接問:“真的究竟在哪?”
他輕輕笑着:“看來你同世子不是一夥的。”
池淺心上漏了一拍,又拿劍抵了抵他的下巴。
感受到池淺的動作,那人又開口:“不知道。”
何桓的人,嘴可真難撬,但池淺也來不及細問了,再不回去,恐怕就要露餡了。
她冷笑一聲,将自己的刀收進了袖子裡:“我倒是想知道宮裡哪位繡娘的手藝這樣好。”
那人眼神又緊緊盯着池淺,若是沒有這鐵鍊鎖着,看他眼神裡的那份狠勁,或許早就殺了池淺了。
可池淺就是仗着他行動不便,接着說:“要是那繡娘知道自己的老顧客死在了瓊州,還不知道會不會有那麼幾分傷懷……”
說完池淺就走了,那人狠狠盯着池淺的背影。
……
池淺輕功了得,沒多久就溜進了一戶人家,出來時剛好碰到跟蹤她的影灼,餘光斜斜看着他,看來裴承謹對自己還是有戒心。
池淺出來時提了個籃子,籃子裡面是幾個橘子,此時瓊州雖然産糧不多,但是最近正式這些橘子的季節,百姓的生活靠着這些橘子也日漸好了起來。
池淺提着籃子又緩步走回了宅子裡,她緩緩邁步走向裴承謹的卧房,然後輕輕推開門,走進去。
影灼抱着劍在門口看着,見池淺回去了,自己就又也在一旁繼續守着了。
門内,池淺将黃橙橙的橘子放在了桌子上,又爬回裴承謹的懷裡,不,是鑽回。
回到這個溫暖的懷抱,池淺又再一次聽到了裴承謹的心跳聲,依舊是那般铿锵有力。
聽着聽着,池淺不知道為什麼竟然也睡着了。
感受到懷裡的姑娘一動不動了,裴承謹低眸看了眼懷裡的人,她小臉有些紅,均勻的呼吸着,一愣,這是……睡着了?
怕她着涼,将被子蓋的更緊了些,也把懷裡的人在往裡帶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