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桓上了二樓,但池淺并不清楚他往二樓哪個方向去了,她正想跟上去找找,隻是這時剛好戲台上開始一陣敲鑼打鼓,這是戲開場了,池淺隻能順着人群停了下來,可她根本無心聽戲,她雖看着戲,但卻時不時瞟一眼二樓。
勝在雲雀台人多,這一出戲開場沒多久,人流開始動了,池淺剛好順勢上了二樓,她是第一次來雲雀台,對這個地方的了解并不多,本來在秦清告訴她劉桓會到雲雀台聽戲時她就應該來這裡踩踩點,可奈何秦清的消息太晚了,等池淺要來這裡踩點時,整個雲雀台都封了起來說是專門為了今日這一台戲整個雲雀台都要排戲,不再接客。
池淺知道這次很危險,她手裡掌握的消息連知道劉桓具體在哪都不夠,她一間一間房間地找隻會讓自己暴露地更快,思及此,她在二樓駐足了會兒,深吸一口氣她往樓下看了看,樓下人群竄動,無一不探着頭往戲台上看。
她收了眼神,掃了一眼二樓的房間,其實這個雲雀台的二樓很大,房間很多。
沒再猶豫,池淺正想邁步一間一間地找,不隻從哪裡冒出來一隻手,她剛靠近一間房就被拉了進去,她心上一緊,但随之而來的就是一股熟悉的木質香,她睜眼看見了裴承謹。
男人帶着幾分笑意問她:“來找劉桓?”
其實裴承謹從一進入雲雀台就看見了池淺,沒辦法,她在人群裡真的很惹眼,他總是能在一群人裡精準看見池淺,不論她穿的多麼不惹眼。
隻是池淺一心都隻在找劉桓上,根本沒發現裴承謹也來了,她不答反問:“你怎麼在這裡?”
池淺隻看到了裴承謹手裡的禁軍,但她卻沒想到裴承謹也會在這裡。
兩個人的姿勢此時算不上太清白,裴承謹一隻手握着池淺的手,一隻手禁锢着她,“我以為你能猜到呢。”
“......”
池淺一心盯着劉桓,看到劉桓身邊除了他自己的人還有裴承謹操練的禁軍時就應該想到裴承謹也會在這裡,這次算她心思不夠缜密了。
她低下頭意識到兩人之間有幾分暧昧,掙了掙被裴承謹握在手裡的手,掙不開,她狠狠瞪了裴承謹一眼。
她微帶了些怒意,“放開!”
“憑什麼?”
說着裴承謹握着池淺的手更緊了,他略微擡了擡頭,“放了你,然後讓去和那個書呆子約會嗎?”
池淺掙紮的手頓住,書呆子?
他這樣形容的是宋蘭序嗎?
“池淺,你還真是搶手啊,一個蕭宿言還沒解決就又來了個宋蘭序。”他幾乎是咬着牙說的這句話。
早知道放了池淺這麼會招桃花,他當初就應該找個屋子将她關起來,省的她去這麼招蜂引蝶。
“這些也和殿下沒關系吧。”池淺趁着裴承謹不注意,猛地一用力甩開了他的手。
說完她也不等裴承謹再說話,拉開房間的門就要出去,卻被他喊住,“你以為就你一個人能殺了劉桓?”
池淺腳步頓住,她确實沒把握,她沒把握她身後有沒有寂滅堂人,沒把握能不能殺了劉桓,甚至沒把握她能不能全身而退,她這次這麼貿然的來其實根本沒想過後果,但她卻實實在在地将裴承謹算進去了。
她一直都知道她的身邊有兩撥人,一撥是裴承謹的人,另外一撥是劉桓,所以她這次來其實漏洞百出,裴承謹的人一定能看出她來了雲雀台,同理,一直跟在池淺身邊的劉桓的人應該也能看出來她來了雲雀台,可現在第一個找上她的卻不是劉桓而是裴承謹。
其實她在賭,她在賭裴承謹會不會幫她,直到剛剛被抓進這間房的那一刻,池淺都不确定将她抓進來的人是劉桓還是裴承謹,直到她聞到那股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味道她才确定。
她在原地默了默才問:“你幫我是因為我姐姐?”
“?”
裴承謹知道池淺能猜到是他幫了她,隻是這個問題問的他有些莫名奇妙,後來又仔細想了想,原來她還是以為他愛昔柔是嗎,他皺起眉:“什麼因為你姐姐?”
池淺又說:“如果你真的是因為姐姐的話,大可不必。”
“我不是她,你也沒有必要把我當成她。”
裴承謹聽笑了,聽出來了,或許池淺是在吃醋,他語氣溫柔:“我不愛她,淺淺。”
“?”池淺驚住,他剛剛說了什麼,他不愛昔柔嗎,可他明明很在意昔柔不是嗎 ,在意到他其實一眼就能看出來她不是昔柔。
“我幫你,隻是因為你是你。”
“是嗎?”池淺面對他的溫柔卻不屑一笑。
她咽了咽口水,回頭對上裴承謹的眼神:“裴承謹,我還是那句話,你真的分得清楚你心裡在意的到底是什麼嗎?”
“或許你真的有那麼一點在意我,可你确定你不是因為喜歡姐姐才在意我嗎?”
池淺不問自答,她的眼裡有幾分氤氲,“因為我有着這個世界上唯一和她一模一樣的臉。”
她其實覺得不公平極了,她現在的父母說愛她也不過是因為昔柔不在了而已,所以他們隻能将自己對昔柔的愛轉移到她的身上。
就連她的父母都覺得她是昔柔的替身,她又應該怎麼賭裴承謹不覺得她是昔柔的替身呢。
“我從沒覺得過你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