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報解除的綠光亮起時，智能手環彈出母親的三維留言。穿月白旗袍的沈清秋正在擦拭圍棋棋盤，機械義肢的關節處隐約可見梵文刻痕：“小飒，明天記得帶松香。張九段的系統又升級了，說是能推演《敦煌棋經》殘譜。”

林飒剛要回複，走廊突然傳來金屬拖拽聲。她反手握住匕首，卻看見白天那個手臂打着石膏的少女正倚着牆喘息，石膏表面用熒光筆寫着：緻淬火女士——您折斷的是鎖鍊，不是玫瑰。

“他們說您能修好這個。”少女舉起畸形蜷曲的左臂，人造皮膚下透出劣質義體接縫，“但醫生說要截肢...”

林飒的瞳孔微微收縮。在對方肘關節處，她看到熟悉的蜂窩狀潰爛——正是三年前“毒刺”集團非法試驗留下的标記。宋玥的呼吸在通訊器裡停滞了半拍，她們都清楚這意味着什麼。

“明天下午三點，”林飒撕開新的運動繃帶，露出小臂内側的薔薇紋身，“去梧桐路11号找穿白大褂的姐姐，就說要預定...”她突然側身避開突然射來的麻醉針，“...預定淬火特供的美容療程。”

第二支針劑紮進少女頸側時，林飒已經撞破防彈玻璃。夜風灌進傷口的刺痛讓她清醒，三十層樓下，六輛沒有牌照的磁懸浮車正組成包圍網。她後腰的芯片接口突然亮起，宋玥的聲音混着數據流的雜音傳來：

“還記得尼泊爾雪崩時那招嗎？”

林飒笑了。她扯開藏在高馬尾裡的納米索，朝着霓虹最密集的中央商務區縱身躍下。合成纖維戰衣在疾風中展開滑翔翼膜，十二架追蹤無人機在靠近的瞬間集體短路——宋玥特制的電磁脈沖正在雲層之上綻放。

墜向深淵的失重感中，林飒想起活佛将刻刀按進她脊椎時的預言：“你會成為劈開黑暗的雷火，但最先灼傷的永遠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