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糊口,我決定“拖家帶口”地上街找一份工作。
正好,我在這所著名的大學裡借讀的期限也到了。
學校的實驗室裡又有蟲子要畢業離開了。
學校的實驗室裡又有新的蟲子要來了。
蟲子們忙忙碌碌,加入又離開,隻有高大的學校門牌依舊無聲地伫立在門口。
它迎接着無數的懷着好奇懷着壯志的蟲子的到來,也同樣無聲地注視着送别着無數的蟲子學成遠去。
但是果不其然,這個聯邦大學分校的借讀生的位置緊俏的很——新來的竟然又是一隻雄蟲。
他來的那天,我剛剛整理好自己的物品。
抱着紙箱子也沒有特意地和誰說聲再見,剛走出實驗室的自動門就和坐着電梯上來的新來的雄蟲碰了個照面。
他看見我單獨一隻雄蟲抱着個紙箱子停下了前進的腳步突兀地瞪大了眼睛。
不是吧?雄蟲在這裡混的這麼慘的嗎?
看這個家夥也是個B級,怎麼還要自己擡着箱子?
難道門裡面是群高級雄蟲?
那他是不是不太好帶着一棒子雌蟲進去?
可是不帶雌蟲進去,東西要怎麼收拾呀?他一隻蟲可搞不來。
完了不會開學第一天就被嫌棄吧?
新來的雄蟲内裡暗暗抱住了同為B級雄蟲的自己。
同樣身為雄蟲,我和他不同的是,這家夥就算是來實驗室打雜身邊都帶着一大幫雌蟲。
一部電梯裡還裝不下他們這一夥蟲。
我原本所在的實驗室位于學校科研大廈的高層,現在大廈的左右兩側的四部電梯門一開門出來的竟然都是他的雌蟲。
我:……
正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我抱緊我手裡的紙箱子。
蟲多,蟲多了不起啊!!
喂!喂喂!不要用那種同情的眼神看着我啊喂!!
可能是對比太慘烈了,導緻那隻雄蟲身邊的兩三隻雌蟲都看不下去了,猶猶豫豫地、遲疑着要不要上前來幫我搬個東西。
像兩三隻螞蟻想要脫離隊伍是在危險的邊緣伸出觸角試探似的。
然而就算那幾隻雌蟲有些許這個打算,但那隻雄蟲還在站在我的面前。
因此那些雌蟲猶豫着,誰也不敢真正地冒那個頭。
現場的氣氛就這麼僵持了起來。
像是我和那隻從未謀面的雄蟲有什麼深仇大恨,兩方今天就約在這裡幹架似得。
……
我是真心想走了,再不走街上的招聘大會可不等蟲。
無奈那隻雄蟲傻不拉幾的,一動不動地站在路中央,好像是我給他施了咒一般。
我想繞開他去。
但他左右整整一排的雌蟲——一排的銅牆鐵壁。
我想着還是不要用我的身軀去試探那些雌蟲肉/體的強度了。
我:“難道他們是想霸淩我?”
但是我都是一隻要離開實驗室的蟲子了,就算是雄蟲“突發奇想”地想要第一天給實驗室裡一起工作的蟲子們立威,那應該也輪不到我吧?
我左看看右看看,突發奇想地想要找個對面蟲子之間大點的縫隙鑽過去。
……
後來還是我的導師的出現徹底結束了這個可怕的場面。
凱特·卡恩教授是知道我今天結束實驗室的工作,畢竟這裡也是他曾經讀過書的地方,他特地來接我一程。
但是當他到的時候看見我正抱着紙箱子傻傻地站在過道裡,對面還站着一排蟲。這明顯就是我被其他蟲子欺負了,剛想大聲說些什麼,想到我是隻雄蟲,一般雌蟲讨好還來不及又怎麼會堵上門,定睛一看終于看看清我對面站的也是隻雄蟲。
好嘛,這下他不好倚老賣老或者依靠着導師的名号幫我出頭了,于是他也沒自報家門,上前一個閃身就趕緊拉扯着我走出了這群沒來由的蟲子的包圍圈。
一邊拉着我一邊還說着:“你這小子,動作還不快點,招聘大會都開始了!offer都準備好了嗎?”
對此,我十分感恩又有些羞愧。
到了樓下,我十分動然地想要拒絕年邁的導師的接送。
總不能讓已經到了退休年紀又被延遲退休的導師來開車送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