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掙脫現實的繩索,但心中的繩索卻從未消失。
……可這不是他的錯。
他不需要因為不是咒術師而自卑,他比所有人都要強,是我最崇拜的人。
“我想讓你過得快樂。”我揉了揉發紅的眼睛。
“我知道……我會過的比現在好。”
我:“當然了!你怎麼也不可能過的比現在差啊!”
我破罐子破摔了:“沒錯,禅院家就是一個渣滓雜魚遍地的破地方,甚爾你要是還在這個垃圾堆耗着才是傻呢……”
甚爾:……
他謹慎發言:“直哉……你冷靜一點?”
我露出了冷峻的神情:“我很冷靜。”
我非常冷靜!
我簡直冷靜極了!
“我要幫助你離開禅院家,”我冷靜的看向他,“現在我有兩個想法,你想先聽哪個?”
甚爾:“啊?”
怎麼突然轉變的這麼快!
“你就當我是個控制狂吧,”我說,“如果你和幸子優子一樣,我早就把你送進京都高專啦,我要是不給你安排好一切我絕對不會放心的!”
我宣布——我就是控制狂!愛咋咋地吧!
甚爾默默蹲下身,好大一隻,看起來卻可憐極了。
我:“你要聽嗎?當然我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見。”
甚爾:“……聽。”
我如此這般,這般如此的給甚爾陳述了一遍:
planA:通過正當手續,給身為‘普通人’的甚爾一小筆分家錢财,打發出禅院家。
“我翻過成例:家裡有些沒有術式,咒力也微乎其微的男性自請離開禅院本家的情況,他們會遠離咒術界的一切,從此過上普通人的生活。”
“但甚爾你還是禅院家的族人,而且你現在這個年紀也該進高校啦,等上完高校靠大學,考完大學再考研……”
甚爾:“停!你說的這是人過的生活嗎?”他讨厭上學!
“可我向老師打聽過了,普通人都是這麼生活的。”我有些委屈,“你覺得有什麼不妥嗎?”
甚爾:“我并不需要。”
他頓了頓,又着重強調:“……也不想再與禅院家有什麼聯系。”
“唉。”
“我就知道,甚爾你肯定不同意planA。”
“那就開始planB——甚爾你是不是去黑市做賞金獵人了!”我問他。
甚爾眯眼:“直哉,你知道的倒不少。”
“從你送我咒具的那個時候我就猜個八九不離十了!”但不想破壞穩定的生活狀态,所以裝作什麼都不知道。
現在我都決定把甚爾好好送走了——也不過是打開窗戶說亮話而已!
“那就與禅院家徹底決裂好啦!”
想到這裡,我就激動不已!
我興奮的跑進卧室,從抽屜的暗格裡取出一支筆,再從筆杆中拿出一張被卷的細細的紙。
把紙攤開,獻寶似的遞給甚爾看。
甚爾疑惑:“這什麼東西!”
“直哉仇人帳!”我看着紙上一串的‘禅院xx’,咬牙切齒,“這是目錄!”
“本來打算等我以後掌權了再一個個找後賬,現在好啦,有甚爾你在,我可以提前報仇了!等你打算離開禅院家的那一天,就從第一個人名打到最後一個——”
“尤其是禅院扇那老登西——重重的打!”我才解恨!
甚爾似笑非笑的盯着我。
我難得被看的有些心虛了:“那什麼,甚爾你仔細看看,要是其中有沒嘲笑過你的人,你就忽略他們;要是有欺負過你的家夥沒被我記錄進去,你就填上好啦!”
欺負過你的人,就也是我的仇人!
“你這記得還挺全面,”甚爾打量兩眼,忍不住啧舌,“我看不用改了。”
禅院家百分之八十的男性都在這上面了……真是了不得的工作量啊。
看來他離開禅院家的那天注定不會平靜。
“然後……等你離開家後,”我小心翼翼的用手指戳戳他,“就去念書嘛!”
甚爾臉色一黑。
“也不是說非讓你考研究生!”我努力的讓自己更靠譜一點,以便取信于甚爾,“就是不想讓你與社會脫節呀!”
“就像我,也不是什麼都不知道啊。”
“……行。”
“那就好。”我放心了。
我希望甚爾能好好生活。
如果甚爾離開禅院家,卻不知道該怎麼在外界生活的話,那他會是什麼樣我想想都知道——要是缺錢了就去當賞金獵人接單掙筆大的,刨除買咒具的花費外都用在彈珠機和tiger機上,想想就讓我頭皮發麻!
我抱頭:“你不能把錢都花在彈珠機和tiger機上!”
甚爾:“……我就花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