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她去教會學校了——”
“公爵大人。”女仆打斷了克萊倫斯公爵,繼續說道:“小姐讓我們提醒您,您很早之前就答應過聖徒了。克萊倫斯家族無法承擔一位聖徒的怒火。”
克萊倫斯公爵頹然坐到地上。
瑣事不值得耗費精力,公爵繼承人清醒後隻在家裡待了一周,随即在公爵本人的強烈要求下,由計劃中的乘坐動力火車改乘為馬車。
克萊倫斯公爵是很傳統的貴族,他認為這是貴族應有的矜持。
而從久遠破碎夢中醒來的奧利維亞小姐分不出精力與父親争辯,就随便他怎麼安排。
一車行李,一隊騎士,一行人浩浩蕩蕩。
奧利維亞思緒有些混亂,她大部分時間都在發呆。女仆很有眼色,知道什麼時候該說話什麼時候該安靜。
偷偷看了公爵繼承人一眼,安靜縮在一邊。
不知過了多久,馬車停了下來,家族的騎士長敲了敲馬車。
見奧利維亞從發呆中回神,女仆探頭:“您有什麼事要彙報嗎?”
騎士長先通過女仆問候了奧利維亞:“已經正午,如果暫停休息,今日應該趕不上下一座城市關閉城門,小姐準備休息片刻還是繼續前進?”
女仆還沒轉過身進行轉述,奧利維亞低沉而喑啞的聲音就響起來了,她淡淡發布指令:“繼續前進。”
衆人毫無意見。
平時公爵在的時候他們都聽小姐的,更何況現在公爵還不在。
馬車緩緩駛動,等整個車廂從身旁過去,騎士長才後知後覺松了口氣。
不知道為什麼,他現在越來越不敢和小姐說話了。總覺得小姐病好後和以前不太一樣了。
騎士長說不上哪裡不對勁,但家族繼承人的強大就是家族的強大,無論如何都是一件好事,所以打斷糾結過後不再去想了。
但相比騎士長,公爵繼承人的女仆顯然沒那麼快釋然。
她比騎士長、甚至比公爵都更能體會到奧利維亞的變化。
盡管她的小姐一如往日優雅矜貴,但那種獨屬于少女的活潑靈動卻不知不覺無影無蹤。
自從病好以後,奧利維亞不再和女仆們玩鬧,比往日話更少,在某些瞬間,她們甚至不敢去看小姐。
就像她身上有什麼可怕的東西,那種壓迫感比對着公爵本人還要強烈。
最重要的是,小姐拒絕她們的接近和服務。
女仆無法理解變化産生的根源,她也不會去想是奧利維亞出了問題,隻是将原因簡單歸咎到克萊倫斯公爵身上。
當然,她隻敢在心裡遷怒,當面是不敢說的。
女仆的念頭一個接着一個,她沒注意到奧利維亞什麼時候在盯着她。
沉溺于自己思維的小女仆突然聽見公爵繼承人開口,回過神意識到對方讓自己離開時天都塌了。
“您、您剛才說什麼?”
“等到了教廷,你和騎士長一起回去。”
“那您的起居呢?您從沒有做過粗活,我敬愛的小姐,您尊貴的手是用來發号施令批閱公文的,您甚至不會用面包機,沒有自己鋪過一次床,您……”
“我可以自己來。”
她的聲音并不激動,也沒響亮到讓人想捂耳朵,但強硬的姿态讓女仆反駁的話無論如何都說不出來。
意識到奧利維亞是認真的,女仆無計可施。當然,她依然不會怪她的小姐,所以還是公爵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