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擡頭一笑:“你們那麼熟,還請吃烤肉,居然不知道名字啊?”
原來是少年師妹。
“她叫巫疏狂。”青年說,“我叫巫聽葉。”
“好名字好名字。”嬴婥拍手,又去拿盤上的肉串,卻摸了個空。
已經沒有了。
就兩句話的功夫!她瞪了眼坐在右側的她人。
姁拿着三串肉,接收到她的目光,急忙将每串都咬一口,生怕嬴婥搶。
文姝兩三口吃完手裡的幾串,擺手:“我沒了。”
姚姹攤開空空的兩手,嚼着嘴裡油香的肉:“唔……我沒有。”
嬴妗越看看手裡唯一一串,塞到嘴裡,說:“你等下一批吧。”
嬴婥捂住心口:“太沒有同伴愛了。”
姜世娠要遞給她手裡最後一串,嬴婥擺手:“算了你吃吧,我吃剛出爐的。”
青年正在裝盤,聞言笑着說:“第二批來了,我烤的很好吃吧?”
所有人都贊同:“确實好吃。”
嬴婥接過第二盤就拿了幾串塞嘴裡,把剩下的遞給坐着的姜世娠,她又問:“你和師妹都姓巫,是親戚?”
青年說:“你要說血緣關系的話,那沒有,但我們一起長大,的确是姐妹關系。
“我們鎮幾百年前還是個村的時候,是一對巫姓姐妹帶領她們的子孫在這裡安家。後來的村民受她們恩惠,又想抛棄舊有的曆史和姓,大都改随她們姓巫,加上鎮上的人都随母姓巫,傳下來,大部分人都姓巫。”
哦~很有趣嘛。嬴婥眼睛亮亮的,她果然喜歡這裡。
嬴婥想說什麼,但手上肉串的香氣四溢,她下意識選擇咬口肉串,随即露出幸福的笑容,一時間忘了自己的問題。
嬴妗越補上,說:“這在舊世界很少見,你們能堅持到現在随母姓,很厲害。”
這裡離雨歇市市中心并不遠,并不是完全遠離“現代文明”的偏遠山村,一整個鎮的人都保持習俗而不受外來幹擾,很不容易。
青年翻轉着肉串,說:“我們能有什麼不容易的?祖婃那時候,在古代建立女性為主的村落,才是不容易,就那情況,她們都能克服困難把村莊傳下來,我們這些後輩哪有不能堅守習俗的道理。那不是廢物?”
“而且,在你們這裡長大的正常人也都會覺得這是理所應當的,尊母而非配子,理所應當的事情。”文姝說。
青年贊賞地看她一眼,說:“對,在這裡長大的,出去了才覺得誤入落後文明,怎麼女人一個個那麼瘦又矮。
“現在還好了,我媽那代成年出去闖蕩的時候,簡直是雌鷹落入泥潭,寸步難行。”
“一找工作,就是……”說起這個,青年臉上的神情變得豐富起來,語氣誇張地說,“哎呀,女人體弱,不能做這個!哎呀,女人不方便,不能做那個……”
她從鼻子裡噴出一口氣,笑容帶了點冷意:“我媽當時就怒了,在鎮子上的時候女人什麼都能做,出去了反而這不能做那不能做?真是不知道哪裡更落後,她和姨姨們哪個不是火爆脾氣?當天夜裡就把說‘這是保護女人’的家夥套麻袋打了。”
青年挑眉:“剛好,隔壁街也有人在打架,那人被判定為是那邊的男混混誤傷了。”
嬴妗越聽得心潮起伏,青年的媽媽估計和她差不多大,想到同時間的自己,默然,感歎:“你們真是赢在起跑線上。”
青年贊同地說:“這就是水神保佑,投胎的藝術了。”
捕捉到越女士表情的細微變化,嬴婥跑到越女士後面,雙手環住她的脖頸,笑着說:“那我也是投胎技術好,能投到越女士胎裡。”
嬴妗越笑着拍拍嬴婥的手。
姜世娠微笑,想起不知道在哪裡的母親姞妍,歎了口氣,吃串洩憤。
文姝接着和青年聊天:“水神?你們這裡信奉水神嗎?”
青年嗯了一聲:“我們村每次化險為夷,都離不開水神的保佑。”
“說起來,求雨山的龍王井,好像也是水神?”嬴婥說。
她還記得那尊龍王像有多醜。
青年撇了撇嘴,臉上出現明顯的厭惡之情:“沽名釣譽的家夥,也配叫水神?”
還有仇啊?衆人對視一眼,就要再問,這時,湖邊聚集的人群之外,卻有人大聲叫着:
“聽葉!聽葉!快來,你媽回來了!”
青年臉色一變,沒心思和她們多說,丢下烤架就跑入人群之中。
什麼情況?衆人毫不猶豫地站起來跟過去,準備看個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