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開始程昭岸還穩坐如山，任憑兩人一唱一和，仍舊不為所動，但李思恩誇起人來實在讓人忍俊不禁。

最終他還是不耐煩地開口：“讓我請客可以，但是你們得答應我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

“把你倆知道的信息分享給我們。”

杜雲柯還想掙紮，卻被李思恩搶先一步，答應下來。

“你幹嘛答應啊。”杜雲柯半個人都趴在桌面上，和李思恩低聲說話，但其實在場的人全都能聽見。

趁着兩人伏身低語之際，沈汀漪明顯感覺對面程昭岸飛快眨了眨眼，像在傳遞什麼秘密信息。

什麼意思？

他眨眨眼，又朝外小幅度偏了一下頭是什麼意思？

之前也沒商量過還有暗号的事啊。

李思恩突然直起來扭頭一喊：“老闆，都有什麼茶糕？”

杜雲柯長手一伸，接過菜單時兩眼放光，又和李思恩俯身指着菜單細數：“紅豆年糕、綠茶酥餅……”

程昭岸早就收起動作，還忍不住問：“你倆能吃這麼多？”

“女孩子都是喜歡每樣嘗一口的，你懂不懂，你怎麼能說師妹吃得多呢？”杜雲柯迅速回擊。

“我……”他頓時語塞，但轉而将計就計，玩味笑道，“我沒說師妹吃得多，我說阿珂姑娘吃得多。”

“什麼小昭什麼阿珂，這是你倆給彼此起的愛稱？”李思恩邪氣一笑，故意調侃。

杜雲柯瞥了一眼程昭岸，随口回應：“什麼愛稱，你不看武俠劇啊，這都是劇裡的名字。”

沈汀漪見她似懂非懂，适時地出聲解釋：“小昭和阿珂是武俠劇中的兩個女性角色，隻是存在于同一位作者的兩部作品中。”

“啊，那這麼說你倆可比粉絲還會泥塑。”

弄懂名字含義後，李思恩毫不客氣地嘲笑他倆。

但程昭岸選擇默默岔開話題，盯着沈汀漪說：“你呢？你吃什麼？”

“我不用了。”

她搖搖頭拒絕，但杜雲柯把桌上的菜單朝她這邊挪了挪，“不用客氣，他請客，來來來。”

李思恩的眼神也跟随而至，“别客氣嘛姐姐，你喜歡吃什麼？”

“這個？”

她指着桂花糕詢問，但沈汀漪根本沒看，而是望着對面程昭岸的信号愣神。

見暗号無效，程昭岸幹脆放棄，直接開口：“趁上茶糕的時間，你倆說說吧。”

“說什麼？”

“當然是說你倆知道的信息，還有錦囊裡裝的什麼。”

杜雲柯避開程昭岸的直視，假裝聽不懂，拿起剛端上來的綠茶酥餅，一口下去，噎得趕緊給自己斟茶，一杯不夠還要連喝三四杯。

李思恩剛拿起一塊分給沈汀漪，望向他的眼神更是裝得懵懂無辜。

“錦囊裡就提示到那個寺廟，不過我倆去晚了，什麼也沒剩下。”

程昭岸雙手交叉，置于胸前，眼神在兩人之間來回移動，一副我看你們怎麼編的意思。

“真的，不信你問他，我們就知道這麼多。”

李思恩指向杜雲柯，對方也正好趁機多喝幾杯茶，躲開他質問的眼神。

老闆過來添上一壺熱茶，忙道慢慢喝，年糕還要再烤一會兒焦一點更好吃。

幾個人連連道謝，正要走時沈汀漪說，“這個茶真不錯，這就是您說的當地特産嗎？”

“對，今年遊客少，雨前茶還能剩下，不然這時候早都賣完了。”

“是産量少還是工藝特殊？”

“綠茶制作的過程都差不多，隻是我們的茶産量相對較少，感興趣你們可以去冷香閣看看，那裡有完整的制作過程，還可以親手體驗炒茶。”

婦人大喇喇地笑，頗顯自豪，聲調都高了些，放好茶壺又回去照看爐子。

沈汀漪淺飲一口，讓茶湯在口腔随舌尖翻滾，雖然是綠茶的清香，但回味卻有一股淡淡的豆香，二者融合，口感奇妙。

程昭岸對杜雲柯的耍賴也見怪不怪了，隻是很無奈隊友也帶不動。

一把奪過杜雲柯手裡的桂花糕，熱騰騰的米糕在手裡一捏就變形，上面淋的桂花醬黏黏糊糊粘在手上。

“你不是不愛吃甜的嘛。”

杜雲柯嘴都張開了，被搶得猝不及防，轉頭憤怒地質問他。

“我想嘗嘗不行啊，那還有好幾塊兒呢。”

程昭岸還頗為得意地當着他的面咬一口，艮揪的米糕入口即化，濃濃的桂花醬在口中融化，比想象中清甜，倒也不是很甜膩難咽。

“這樣吧，我也不為難你，隻要你唱幾句《我是女生》，我就放過你。”

杜雲柯壓根不上當，直說：“憑什麼？我知道的都告訴你了，關于要找的繡畫，我們也沒有線索。”

說完就叫上李思恩就擡腳出去，走前她還要在手裡塞上兩塊核桃酥，颠颠地小跑追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