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雲柯此時臉上是笑着的,眼眶卻紅紅的,一開口的聲音都在顫抖,直挺挺地站了半天,才被程昭岸搭着肩膀推到蛋糕旁,假借揉眼睛的動作将眼底的淚水抹去。
“你們……怎麼……也沒人說啊……”
大家簇擁在他周圍,有男生過去協助工作人員點燃蠟燭,而杜雲柯接過紙巾後再說不出一句囫囵話。
“你以前不是挺能說的嘛,怎麼現在成哭包兒了。”
李思恩笑着調侃,說着往他手裡塞上一柄塑料刀。
他整個視線都被淚水淹沒,隻覺得手裡多了件東西,稀裡糊塗地就想切蛋糕,胳膊上卻突然多了份力道攔住。
不知道是誰說的:“先閉上眼許願。”
那人奪過他手裡的東西,杜雲柯才深呼吸,喘勻了氣兒才雙手合十,閉着眼睛心中默想。
片刻後,睜眼便是三層蛋糕之上,璀璨蠟燭旁笑眯眯的玩偶小人。那擺件的打扮還是精心為他準備的,頭上還戴着他劇裡登科及第,考取狀元郎時所戴的帽子。
李思恩握着他的手,将塑料刀和蛋糕鏟一并塞給他,眼神示意他快吹蠟燭。
剛擡手取走吹滅的蠟燭,杜雲柯拿着塑料刀的手一頓,朝鏡頭外尋找助理說:“誰來幫我們拍點照片可以嗎?”
他的經紀人聞聲沖出來,舉着手機指揮站位,還故意調開了他和程昭岸的距離。
被支遠的程昭岸也不甚在意,轉身發現沈汀漪站在最邊上,和其他攀肩搭背、有說有笑的人格格不入。
“往前站。”他主動讓出位置,手上力道微不可察地在她背後輕輕一帶,将她推到人群中,而自己卻離鏡頭更偏。
于是杜雲柯經紀人拍下的衆多合照中,其中有一張是衆人都面對鏡頭,獨獨沈汀漪卻偏頭看向程昭岸。
而那個瞬間,除了他,沒有任何人知道他的心跳如何怦然。
隻有他知道。
杜雲柯捧着蛋糕送過來,看見程昭岸正捂着心口發愣。
“怎麼啦?不舒服?”
他接過來說:“沒事,我吃撐着了。”
順勢裝模作樣地不停從胸口到下撫摸,給自己順順。
“恩,你今晚确實是吃挺多的,話都沒說幾句。後面沒其他工作也得注意身材管理呀。”
“去你的吧,我年輕力壯,吃多了也不胖。”
他立即用力推了杜雲柯一下,偷偷瞥見沈汀漪在低頭吃蛋糕,應該是沒聽見他們剛才說的話。
“行行行,你年輕,你嘴硬,我比不過你。”
杜雲柯回頭偷看經紀人,正忙着給他切蛋糕,分給在場的工作人員。趁他還沒注意,攬住程昭岸的肩膀,背對着鏡頭,低頭小聲說:“你别忘心裡去,我經紀人非要讓我跟你避嫌。”
程昭岸用手背輕輕拍了下杜雲柯的胸口,笑得爽朗豁達,“你這話說的也太見外了,我是什麼人你還不清楚。”
他釋然一笑,送了口氣說:“兄弟你那個獨立出來,辦個人工作室的事兒怎麼樣了,不行我給你介……”
“你們倆趴在一起商量什麼呢?”
李思恩的聲音忽然從身後響起,驚得兩人挨着的頭迅速分開。
杜雲柯長歎一聲,責怪她說:“怎麼神出鬼沒的,你什麼時候站我身後了,吓我一跳。”
“又沒做虧心事,慌什麼呀。導演cue流程啦。”
李思恩也無心探究,隻是嘟囔一句就回到圓桌前坐下。扭頭發現唐楠嘴邊還沾着奶油,她手指點着自己臉上相同的位置,悄悄提醒,隔在她倆中間的人也跟着看過去,忍不住笑出聲。
導演忽然振聲說道:“下面就是今晚的最後一份驚喜,由汀蘭工作室特别提供。”
先是工作人員端着紅楓盆景在鏡頭前展示,随後桌前七人各得一盆,低矮粗壯的枝幹蜿蜒生長,紅如烈焰般的枝葉顫顫搖曳,細看枝頭上還挂着紅線,吊了一塊兒小金豆。
沈汀漪聲音清淺,淡淡地說:“很高興有緣結識大家,一起從金秋走到冬日,我和我的工作室也感受到照顧和喜愛。雖然節目到了尾聲,但我相信大家的聯絡不會就此切斷。臨别之際,特備薄禮,祝願各位在接下來的日子裡,一帆風順,大展宏圖。”
她視線的焦點最後落到楓葉上,導演帶頭響起掌聲,現場忽然像每年慶典的壓軸大戲一樣莊重。
掌聲平息後,她徐徐說道:“當然我也不止多了七位朋友,鏡頭外的幕後工作者也都十分敬業友愛,對我有很多助力。所以我僅代表汀蘭工作室為在場的每個人都準備了一份禮盒,秉持着審美改造生活、勇敢追求美好的理念,這份禮盒也會将在明年開年後正式上架,限量出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