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的冬日，陰雨連綿，濕潤的空氣中夾雜着冷冽的寒意。街頭的梧桐樹枝光秃秃的，偶爾有一片遲來的葉子旋轉着落下，貼在濕漉漉的路面上。

楊琳穿着深灰色的呢大衣，站在火車站的候車大廳裡。人群熙攘，廣播聲不斷響起，行李箱滾輪與地面的摩擦聲交織成一首離别的曲子。

“你真的不一起回南京過年嗎？”楊琳望着沈奕，聲音裡帶着一點猶豫。

沈奕笑了笑，摸了摸她的圍巾：“公司那邊還有工作沒處理完，等你回去陪爸媽，我就能安心在這裡加班了。”

“你也太稱職了吧？”楊琳抿唇笑了笑，眼底卻有一絲不舍。

沈奕輕輕握住她的手：“其實，我更怕的是看你走進檢票口時那種感覺。”

楊琳微微一怔，心口像被什麼撞了一下。

是啊，離别總是讓人心頭泛酸，即便隻是短短幾天。

——

檢票時間到了，車站廣播響起清冷而機械的提示聲。

楊琳背上背包，拖着行李箱，和沈奕一起走向檢票口。

“到了記得報平安。”沈奕叮囑。

“知道啦。”

“手機随時保持電量。”

“嗯。”

“别在車上玩手機太久，注意休息。”

楊琳停下腳步，仰頭看他，忍不住笑了：“你怎麼比我媽還啰嗦？”

沈奕微微一愣，也笑了：“那是因為我比你媽更舍不得你。”

楊琳的笑容微微一滞，心頭猛地一顫。

——

檢票口前，他們站在隊伍末尾，周圍的人拎着大包小包，臉上帶着歸家的急切與喜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