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的波士頓，春意愈加濃郁。

查爾斯河畔的柳樹抽出了嫩綠的新芽，微風拂過，枝條輕輕搖曳，像少女拂動的發絲。河水在陽光下泛着溫潤的光澤，白色的帆船點綴其間，随波輕輕起伏。

楊琳和沈奕并肩坐在河畔的長椅上，手中各自捧着一杯熱咖啡。

“你看那隻鳥。”楊琳指着河面上一隻獨自漂浮的水鳥，“好像在思考人生一樣。”

“它大概是在等同伴吧。”沈奕笑了笑，眯眼看向水面，“或者，它在思考要留在這片水域，還是該換一個地方。”

楊琳輕輕一愣，垂眸看着杯口飄起的熱氣。

他們最近也在思考同樣的問題——畢業後，是留下，還是回國？

——

兩周前，沈奕收到了波士頓一家公司實習的邀請，這是一家跨國企業，業務涉及市場分析和品牌傳播，正好符合他的研究方向。

“如果能實習順利，或許可以轉正。”沈奕那天晚上拿着郵件，語氣中難掩興奮。

“太好了！”楊琳也替他高興，“那你要抓住這個機會。”

沈奕點點頭，但随後看向她，目光微微遲疑：“可如果我留下來工作，你怎麼辦？”

“我？”楊琳眨眨眼，随後笑了笑，“我還沒畢業呢，至少還有半年時間。”

“是啊。”沈奕輕歎，“可是以後呢？”

——

這個問題，在過去的兩周裡，像一粒微塵，悄悄落在心頭，随着時間沉澱，逐漸清晰。

——

“楊琳。”沈奕忽然開口，打破了河畔的沉靜。

“嗯？”楊琳擡頭看他。

“你……更傾向于留下，還是回國？”

楊琳低頭攪拌杯中的咖啡，沉默片刻後，輕聲說：“我其實挺喜歡這裡的生活。查爾斯河的晨霧、波士頓的圖書館、街角的面包店……這些都讓我覺得溫暖和自在。”

“那我們就留下。”沈奕笑了，“隻要你願意，我可以申請OPT，工作一兩年，看看是否能申請H1B工作簽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