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現在，就是一個問題，無作使，要殺嗎？

如果是隻考慮他做過的那些事的話，蘇長安恨不得現在再給他補上一道穿腸毒藥。但必須要考慮的一點卻是他背後的天外天。像他這樣的尊使，一共四位，但凡死了一位。那麼結果就可能是不死不休了。而如今的他們卻都還沒有成長起來。

蘇長安狠狠閉了閉眼睛，所以她不能下殺手，而且敵明我暗，也不能戳破這層表面上的東西。

“我新練出了一味毒藥。名為寒鴉。隻要接觸一點點，就能融入肌膚發作極快。就是你身上的這種。不過不緻命。”

“但是可以再配上我另外順手練的一味毒藥。一時運氣好，出了極品的藥質。這味毒藥在江湖中名氣不小，因為它發作起來極為痛苦。它叫金蠶毒。”

蘇長安瞥了諸葛無成一眼，“我現在要殺你。并不是難事。但是我不會殺你。我也不知道你背後的組織是誰，總之我們無意招惹。”

她拉住葉小凡的胳膊帶着人後退，葉小凡這會兒也終于緩了過來。輕輕皺眉：“不反殺他嗎？”

蘇長安語氣中帶了一絲輕蔑：“雖然殺一個逍遙天境很帶感。但背後有組織的人。殺了麻煩太大。”

葉小凡也不知道是聽出來了什麼，還是真心的。他斟酌的樣子開口：“其實也就一個逍遙天境，我背後也是站着能撐腰的人的。”

蘇長安先把葉小凡放到馬車上，然後用力背起幾乎已經沒有什麼氣息的諸葛雲，也放到了馬車上。她難得坐到了葉小凡平時的這位位置上，親自甩鞭駕起了馬車。

冷風一吹，蘇長安這時候才發現自己冒出了一身冷汗。

葉小凡抓緊時間打坐恢複内力。順便問道一句：“這諸葛雲怎麼辦？”

蘇長安抓着缰繩的手心一片濡濕，緊張的有些話多。竹筒子倒豆子一般說了一片。

“諸葛雲，還有口氣兒。他本來就身受重傷，是我用毒術強行壓下去的傷勢，這會兒被一掌擊到心脈。我救不了他了。但是我看過地圖，嘉城附近就是南安城。三個時辰内趕去南安城，或許他還有救。”

“我總覺得那個諸葛無成不是一個人出來的。現在殺他殺不死他，還容易給自己招禍事。不過我傘上的毒藥是烏徐子，烏徐子可以急劇放大其他毒藥的作用。我又給他下了一道秋霞醉。縱使他是逍遙天境，這藥毒不死他，但他重傷狀态中的毒，怎麼也能困他七八個時辰。”

蘇長安說話的間隙，匆匆回頭：“葉小凡，還有你用過不動明王功怎麼樣了？”

“我打坐休息就好了。”葉小凡忽然說道，“要不我來趕車吧？”

蘇長安喊道：“不用，我來駕車。你傷勢不輕抓緊恢複。”

“好。我打坐。”葉小凡輕輕歎了一聲，閉上了眼睛，蘇長安的駕車技術實在說不上好，幸好是改造過的馬車，感受到的颠簸并不強烈。

冷風吹掃在人的臉上，夜越深，風越冷。蘇長安第一次坐在馬車外面，雖然内力差了些但也不怕這寒冷，隻是她趕着車時間久了就不由得有種不踏實的感覺。

尤其是車裡還有一個即将要變成屍體的人在。

蘇長安不由得跟葉小凡碎碎念着。也不管葉小凡聽不聽得見。

葉小凡其實一字一句都聽着，聽着她從跟他初見念叨到柴桑城，又從柴桑城念叨到了這幾天同行，一直到剛剛。

“葉小凡，虧我之前還擔心你沒有趁手的武器呢？結果卻是我多慮了。也是，這人行走江湖這麼多年，又怎麼可能沒有武器呢？隻是從來沒顯露人前。”

“說起來我一直守着戒備之心，很多事情都隻能瞞着你，但是，葉小凡，你也沒說多少自己的事啊？”

“剛剛的金蠶毒我還是說着吓他的。你一直跟我說毒藥價貴，可是我能做毒藥可少了。更多種類的毒藥，原材料要什麼毒蟲毒蛇的，我一個人弄不來，也就隻能做一點兒植物毒性的毒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