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絕了？”蘇長安問道。

夜風缱倦，葉小凡高高坐在樹幹上，金黃的樹葉間風聲細細，卻帶着絲絲縷縷的寒意往人的袖口鑽。蘇長安就并排坐在他身邊，兩個人之間一小片地方放了一個酒壺，兩個杯子。鬥笠被蘇長安随意丢在一個樹杈上挂着。

那身白色的大氅倒是還被蘇長安穿在身上。因為秋夜深寒，這衣服還算是比較擋風。

“是啊！記得你之前在東歸酒肆的時候很喜歡那壺長安酒，就讓百裡東君給換成了十壇長安酒。”葉小凡點點頭，坦然看向蘇長安。

蘇長安拂過耳邊一縷發絲，慢悠悠的念着他剛剛的一句話：“相逢應飲長安酒。”

展顔一笑，笑着去觑一眼葉小凡的神色：“到也不錯！我的确挺喜歡長安酒的！”

隻恨夜色太濃，蘇長安眯了眼也不能像白日那樣看清。

不過看清做什麼呢？

白日有白日的敞亮，夜裡也有夜裡的勇氣。

蘇長安前後輕輕晃着腳，頂着頭上的明月，在這夜風中看着葉小凡，笑也悠悠，意也悠悠。

她隻感覺此刻的思緒有些飄飄蕩蕩的。卻不是喝了酒後感覺的天地飄蕩，她此刻還一口酒都沒有喝呢。

她嘟囔一句。

“白天見我的時候，說話可沒現在這麼好聽。”

葉小凡聽的清楚，臉上微微一熱。想到蘇長安白天帶着鬥笠的樣子，他們分離之前才談到學堂，再見面她就穿着一身學堂的衣服站到了他面前。

大氅如雪，鬥笠輕舞，好似仙人下凡來。

“我白天見你，哪裡敢跟你說話啊！生怕打亂你的什麼計劃。眼看着你人就在身邊，卻說不上話。”葉小凡玩笑一句。

蘇長安擡手端起長安酒的酒杯，跟葉小凡手中的杯子碰了一下：“既然相逢應飲長安酒，就喝一杯吧！這會兒離正事開始還有些時間。”

“今晚的事情應該會很艱難。”葉小凡喝下一杯酒。

蘇長安也把自己杯中酒緩緩喝了兩口下去，長舒一口氣。

“多虧你去找百裡東君說服他，也借來了乾東城的輿圖。有他的信任在，事情進行的也能更順利了。哦，還有，王一行和宋雁回。這兩個人能被你拉入陣營，倒真是厲害。”

“我碰上宋雁回隻是巧合，兩個人結伴過來，說服他不難。他也沒什麼其他的心思，單純想看劍仙一招。王一行主要是按你說的跟他談的。”

葉小凡看向蘇長安，歎道：“這還多虧了你給我的書信啊！我怎麼也沒想到，本來以為是得一個人過來看看情況，然後幫百裡東君做點什麼。結果你竟能直接送過來一個雷夢殺。”

蘇長安也看過來：“雷夢殺，他實力如何？應該幫得到你吧！”

葉小凡笑了一下，贊歎：“可是幫了大忙了！”

“而且不止雷夢殺，這才路上短短幾天。你就又跟學堂結盟了。”葉小凡歎了一聲，總結道，“要說厲害，一直以來厲害的都是你。”

“蘇長安。”

蘇長安三個字，被葉小凡叫的有點兒缱倦，對面的蘇姑娘耳朵有點發燙。

“才不是啊！我做的事情其實換了你也是能做的。隻是要費那個心去反反複複的想，前前後後的考慮。真到了有一天，需要自己去分析局勢的時候，你做的絕不會比任何一個人差。”

“葉小凡，你為什麼非要幫百裡東君呢？我可沒忘記我之前跟你問的問題。”蘇長安忽然說道。

葉小凡聰明，沉得住氣，懂得蟄伏，也完全有實力鋒芒畢露。在蘇長安心裡，她能做的這些事情，葉小凡确實都是可以做的。

蘇長安本就做好了葉小凡不會回答的打算了，卻見葉小凡端着酒杯把酒壺一拎，直接肩并肩坐到了她的身邊。

“那蘇長安，你又為什麼要費心費力來幫百裡東君一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