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裡東君看了葉鼎之那烤整牛一眼:“你這需要挺長時間的吧。”
葉鼎之看了看那炷香,微微笑了笑:“差不多等他燒完的時候吧。”
百裡東君微微皺眉:“那看來,我們是隻能趕個末尾了。”
葉鼎之毫不在意:“能進就行了,第一第二有什麼意義。”
“誰說沒有意義,第一就是第一!”一個聲音傳來,百裡東君和葉鼎之扭過頭,隻見那燕飛飛和三秦擦身而過,手輕輕一揮,一柄長劍回身,架在了三秦的脖子上。三秦右手急忙摸向自己的腰間,卻發現已經空空如也。
燕飛飛收了劍,轉身對着高台之上的柳月公子挑了挑眉:“如何?”
“考生燕飛飛,過。”柳月公子傳聲道。
“謝公子!”燕飛飛笑着轉身,在衆考生的目光中慢慢地走出了大門。
尹落霞很不滿地敲了一下桌子:“我的考官呢!第一就這樣被人拿走了!”
話音剛落,就見千金台的門再次被打開,有一個醉醺醺的男子被幾個大漢架着走了過來,那個男子不滿地嘟囔道:“誰讓你們把我帶回來的?再過兩個時辰……風姑娘就要奏曲了……我得去占個好位置!”
大漢們不理會他,隻是把他丢在了屠大爺面前的一張椅子上,屠大爺笑了笑:“屠晚,這風姑娘的曲子……是有多好聽啊,一日一日就這麼聽,還聽不夠。”
屠二爺一揚頭:“那怎麼聽得夠,屠早你這種俗人,又怎麼能明白呢。”
靈素看着雖然一身酒氣,面目雖算不得多麼俊美,但也有幾分世家公子模樣的屠二爺,又看了看一身肥肉癱在椅子上的屠大爺,忍不住說道:“屠二爺,和大爺長得真不一樣啊。”
“以後會一樣的,我年輕的時候也算俊秀,再過幾年就不行了。”屠大爺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對着屠二爺說道,“屠晚,這裡有個姑娘……”
屠二爺眼睛一亮,醉意散去一大半:“姑娘!”
屠大爺輕輕咳嗽了一下:“有個姑娘,想要和你較量一下賭術。”
“赢了能幹嗎?”屠二爺的醉意又散去了一半。
屠大爺神色也是微微有些尴尬:“不能。”
屠二爺又醉暈了過去:“那不比了。”
“怎麼說,是不是怕了?”尹落霞飛過去一個眼刀子,在下面看了半天,見那醉鬼一下起身,一下癱軟,終究是看得不耐煩了。
屠二爺又身子一顫,舔了舔嘴唇:“聲音倒是挺好聽……”随即轉過身,屠二爺的眼睛瞬間圓瞪。
一陣風吹過。
屠二爺坐在了尹落霞的面前,用手輕輕捋了捋鬓發,醉意也早就散在了那一陣風中,他溫柔地問道:“姑娘,請問要賭什麼?”
“升官圖,葉子戲,馬吊,天九,旋螺城,還是比大小,随便你選。”尹落霞說道。
“姑娘會的可真多,那我們就來比天九。”屠二爺笑道。
“大天九還是小天九?”尹落霞問道。
“此乃天啟城千金台,天下第一城,天下第一賭坊,自然隻有大。”屠二爺拍了拍手,“大天九。”
“這還真是善變啊!”葉鼎之低聲對百裡東君歎了一句。
他們的考桌恰好就在這尹落霞的身後,百裡東君在等着糯米蒸好,手上無事可做,自然也在偷聽。他看見在屠二爺說出言不遜的那句時葉鼎之下意識的皺了皺眉,壓低聲音問道:“你是還聽不慣葷話?”
倒也不是。若說從前葉鼎之走南闖北自然也聽些葷話。但跟蘇長安在一起久了,所見皆是清風朗月,執劍忠義。便覺得有些不适了。
葉鼎之略過這個話題,他對賭術一竅不通,問向百裡東君:“你知道什麼是天九嗎?”
百裡東君倒還真在賭坊玩過,他解釋道:“天九是一種賭法,用牙牌三十二張,二人至數人入局,牌分文武,文牌以天牌為尊﹐武牌以九點為尊,所以叫天九,也有地方就叫牌九。大天九一人四張牌,分兩組,全勝全敗為勝負,小天九一人兩張牌,勝負立判。”
“聽不太懂。”葉鼎之笑了笑。
“我坐莊。”屠二爺伸過手,立刻有人遞上來一個煙杆子,他拿起來抽了一口,“那邊兩個小子,也過來玩。”
尹落霞不爽道:“這是我的賭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