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瞧着是有人混入了學堂大考?按這人的身份,本以為你們這些小輩解決不了,要喊李先生來了。倒是沒想到啊,他們竟真能栽到你們手中。”
蕭若風和雷夢殺神色恭謹:“莫非這人曾是前輩的故人?”
“不是我的故人。但勉強也可說一聲是李先生的故人。這人侍奉的那人當年和李先生有過約定,李先生不幫這邊的皇帝殺他,他也不來天啟城給李先生找麻煩,現在這似乎規矩破了啊?”睦道人微微仰頭,看向前方。
“我們此行,與教主無關。”灰袍老者呵呵冷笑一聲回道。
“那……敢問前輩怎麼處理?”
睦道人歎了口氣:“這人是不是有兩個?”
蕭若風點點頭:“我們此前與一個灰袍老者交手,之後由兩位師兄代為看守。來到此處,見到這人樣貌才知竟與先前那人一般無二。”
“就是不知道他們兩個中到底是誰殺了柳長老,不過插手學堂大考的倒是兩個人都有。”雷夢殺插嘴道。
睦道人想了一下:“既然有兩個人,那就按你們師父的思路吧!殺一個,留一個。”
神色狠厲的灰袍老者愣了一下,随即冷笑:“你們學堂之人,口氣都這般大嗎?”
“口氣大?”睦道人揮起拂塵,一道拂塵打出,“不。我們向來說的都是能做到的事情。那麼就你吧!蕭小子把另一個人放了。”
青石大街上,衆人疾馳一段路程之後終于放緩了速度,直到此刻大家才終于回想起來把之前忽略掉的問題重新問出來。
考場外,葉鼎之拉着段白衣席地而坐。
“體内的真氣在四處亂竄,剛才大家打鬥時除了最後一擊,先前都有留手。隻有你是從一開始就全力在陣中對敵。老者的一掌也是用了狠力。你得調理一下氣息。”
段白衣心中五味雜陳,站住身對葉鼎之輕聲道了句謝。
“我幫你運氣,很快。”
“需要多久?”百裡東君問道。
“亥時之前便能好。反正大家現在閑着也是閑着。”葉鼎之回道。
王一行點了點頭:“我為你們護法。”
此時距離亥時還有一段時間。葉鼎之将手掌抵在了段白衣的背後,一股真氣傳了進去,段白衣的臉色微微一變,先是變得煞白,随即慢慢泛紅。
“你精通的東西還真多。”百裡東君說道。
“因為死過很多次。”葉鼎之輕輕一笑。
馬停在一邊,邀月輕輕皺了下眉頭,終于問道:“如今是我們兩隊合于一處,将四個錦囊盡數掃蕩嗎?”
“不然呢?”衆人微微一愣,這幾乎已經是他們兩隊人的共識了吧?
“我記得蘇姑娘本來的打算就是在外設伏,把第二隊的四人帶入陣中取錦囊的。”邀月微微擡頭,看向那安靜的考場。
百裡東君聞言一愣:“在外設伏,引我們入陣?這話我倒是記得蘇姑娘說過。”
他撓了撓頭:“不過,錦囊的内容我們一早就洩露給蘇長安了。這就不需要再引我們入陣嗎?之前情況緊急沒說,是君不見真武臨世啊。”
尹落霞搖了搖頭,想起剛剛諸葛雲布下的陣,若是他們沒有無意間一早透漏錦囊内容,進去那陣怕是也打不赢。
邀月卻是目光直直看向蘇長安,目光清亮。
蘇長安目光毫不畏懼的迎上,直接開口:“學堂大考隻有最先得勝的一隊才能進入學堂。我們兩隊,不管是誰要去最後一個地方,不如在最後得到那一個錦囊之後,各憑本事如何?”
“對啊對啊!大家好歹并肩作戰一場嘛,不如把四個錦囊都掃入囊中,再在最後一關各憑本事啊!”百裡東君附和道。
蘇長安自己覺得她設計這一出,的确也是要給邀月一個交代的。隻是不是現在。
“哦?那不知蘇姑娘可曾将我們所持全部錦囊都告知了他們?”邀月笑得溫和。借着這個問題,試圖想要看清楚蘇長安要的到底是什麼?
能否拜下學堂邀月并不在乎,隻是現在他隻能這麼說罷了。
“并未。”蘇長安所透漏的最多一個朱雀,也算是與真武的交換。
“總之這四個錦囊一定是在我們這兩隊手中,若是百裡東君他們得到最後一個錦囊還猜不出來,那就要憑本事來取我們隊的錦囊了。”
尹落霞一口答應:“那是自然。”
她看向百裡東君和王一行,兩個人同樣也是點頭。幾人知道一個真武能聽到一個朱雀也算是公平。真要想一個換兩個,那就是異想天開了。
邀月看着蘇長安平靜的目光忽然又有些看不透她的心思了。本以為她是為了幫葉鼎之,可看她的做派又不完全像,若換個思路說她是為了幫諸葛雲報仇而對付天外天的人,可她的樣子也沒多跟諸葛雲顯得親近。
若是為了拜入學堂,他曾試探蘇長安對于拜入學堂的看法,知道了諸葛雲是無心學堂,可蘇長安卻從來沒有顯露出自己的态度。
可蘇長安的目的到底是什麼呢?事情到底又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當初蘇長安帶着幾個人在真武觀外發現了有人進入的痕迹,與他們商定,由他們三人在外設伏,她借着與葉鼎之那一隊的人熟把他們帶出來。大家憑本事奪取香囊。
諸葛雲這五行八卦奇門遁甲是天然設伏的好本事。邀約想着若是設伏,也可趁亂與白發紫衣合力帶走百裡東君,便欣然同意。隻是本以為這是一個絕佳脫身好時機,卻沒想到,兩支隊伍之間沒有打起來,倒是變成了如今的局面。
如今,無法、無天,還有無作使……似乎都曾在這位蘇姑娘面前碰過釘子。這已經絕不是巧合可以解釋的了。
“好像有人要出來了!”百裡東君忽然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