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先生無奈地指着這四個人說道:“你們看看,你們看看。比軒六還要做作的人登場了,出個場還要四個人給演奏樂曲,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誰似的。”
“可是師父,他是誰啊?”百裡東君惑道。
李先生看了一眼謝宣。
謝宣搖頭:“書上可沒說這是誰,我也不知道啊。”
“劍仙雨生魔啊。”李先生哀歎道,“當年的南訣第一高手啊。”
李先生特地加強了“當年”兩個字。
那懷抱琵琶的紫衣人眉頭一皺,手猛地一揮弦,一股真氣朝着李先生三人襲來。
“你就别來丢人現眼了。”李先生冷笑一聲,手一揮,将那真氣十倍打了出去,懷抱琵琶的紫衣人連人帶琵琶被整個打飛了出去,那人提起渾身真氣抵禦卻仍在三座樓閣之外才止住身,琵琶上的弦卻也全部斷了。
樂曲終了。
一人緩緩落在了其他三名紫衣人的前方。
天沒有下雨,那人卻撐着一把雨傘,傘面是紫色的,繡着一隻張牙舞爪的惡龍,他的身形高大,似乎是一個男人,可面容秀雅,卻又似乎是個女子。
“這人是……”百裡東君忍不住問道。
“男的。”李先生似乎猜出了他想問為什麼,直截了當地回道。
“那為什麼……”百裡東君有好多疑問想問,卻又不知從何處問起。
“他練的武功是魔仙劍,這本是隻有女子才能練的劍,但他為了赢我,強行學會了,以至于身子雖然依然是男兒身,可面容卻越來越像女子。那把傘不是傘,是他的武器,傘柄是玄風劍,傘面是惡龍罩,都是厲害的玩意兒。”李先生解釋道。
“哦。”百裡東君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雨生魔将傘微微往後一撤,面無表情地說道:“學堂李先生。”
他的聲音竟也是男女難辨。
“劍仙雨生魔。”李先生也微笑着打招呼。
不遠處,百品閣旁邊一間不起眼的客棧裡。
留着一抹小胡子的年輕人一邊吃着果食,一邊低聲笑着:“難得來一次天啟,百品閣這麼個好地方竟然被人給包場了。”
小胡子伸了個懶腰,目光看向外面:“不過能看見李先生和南決劍仙雨生魔打上一架,也不算虧啊!”
他的身邊也坐着一個随身帶着油紙傘的男子,男子容貌俊秀,目光凜冽,沒有搭那小胡子的腔。
自顧自說了一句。
“這次我暗地查到影宗來,你本可以不用一起跟來的。”
小胡子摸了摸那撇胡子,眼睛微微一眯:“誰說我是為你來的?聽說長安妹妹拜入了天下第一的李先生的門下。也知道在不在裡面。許久不見甚是想念啊!”
這兩人竟是暗河的蘇暮雨和蘇昌河兩人。
蘇暮雨回頭看了一眼蘇昌河,輕輕皺眉道:“你……”
蘇昌河捂住肚子笑了起來:“知道你要說什麼。長安妹妹既然在江湖上一帆風順,我們不會常去打擾的。在暗河裡,你的這點面子還是有的。”
“不過這天啟嘛!我可是很久以前就想來好好玩玩了。”
蘇暮雨沒言語,輕輕一歎。
“随你吧。”
“隻是說到長安拜入李先生門下,我總覺得有些奇怪。”
蘇昌河的目光也跟着蘇暮雨落在百品閣上,隐隐有些若有所思。
李先生和百裡東君站在那百品閣的屋頂之上。
兩方人相對而立。
李先生笑着問道:“從南訣遠道而來,所為何事啊。”
雨生魔言簡意赅:“找人。”
李先生也回得簡略:“不在我這兒。”
雨生魔搖頭:“我不信。”
“找人……”百裡東君微微皺眉,“莫不是找葉鼎之?”
他的聲音很輕,可雨生魔卻聽到了,他望向百裡東君:“你知道?”
“我也不是時時刻刻都知道……”百裡東君話還未說完,隻覺得一股陰冷的寒氣撲面而來。
“閃開!”李先生将百裡東君猛地往後推了一把,随後一掌截下了那陰寒的掌氣。
“他在哪裡?”雨生魔看向李先生,他似乎很不喜歡說話,每句話最多隻用幾個字。
李先生歎了口氣:“早上剛見過,不過現在我是真不知道啊。”
雨生魔臉色越來越冷,握着傘柄的那隻手泛出紫氣。
“來來來,還是打一架再說吧。你這南訣高手大闖天啟城,我不好好出力把你打一頓,皇帝那邊我學堂的臉挂不住啊。得罪了。”李先生長袖一揮,在腰間摸了個空,他愣了愣,“今天出門沒帶劍。”
“李長生。”雨生魔縱身一躍,那傘瞬間被收了起來,那塊繡着惡龍的傘面整個地沖着李先生罩了下來。
“借劍。”李先生怒喝一聲,隻見百裡東君腰間的不染塵瞬間出鞘,飛到了他的手中,他掄起長劍一揮,一道劍氣散出,将那惡龍罩狠狠地打飛了出去。
雨生魔左手接過惡龍罩,手一揮,将它收入袖中,右手那玄風劍也是一掄。
風中響起呼嘯聲。
如萬鬼齊鳴。
百裡東君忍不住捂上了耳朵:“這是怎麼回事!”
“哈哈哈哈哈。”李先生朗聲長笑,“這就是劍仙的對決啊,不是一招一劍,而是絕人世之華,與天地共鳴!”
天啟城内。
幾十個人正在同時奔向百品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