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長安點了點頭，她從景玉王府回來，剛好路過這裡想着來看看賬本找些線索。

這麼轉念一想，就知道是什麼情況了。

她嘴角輕輕露出一抹笑容來。

“問心有愧啊？那可怎麼辦呢？”

葉鼎之眼中流露出笑意，往前一步：“本來是問心無愧的，奈何眼前如花美眷正是心悅之人，便……問心有愧了。”

蘇長安笑了一聲，一字一句咬的不緊不慢：“答非所問。”

後面的司空長風和百裡東君面面相觑。

司空長風道：“這都是來青樓被抓包了……怎麼雷夢殺和葉鼎之這瞧着這麼不一樣呢？”

“那是訓夫，這是調情，根本上就不一樣。”

正當兩人一頭霧水的時候，那一名身穿紫衫的美豔少婦搖曳着身姿走過來，柔聲調笑着開口。

調……調情？

美豔少婦輕輕地拍了拍兩個人的肩膀，緩緩喚道：“少年郎。”

百裡東君和司空長風就像觸了電一樣地側過身，百裡東君有些結巴：“做……做什麼……”

美豔少婦伸出一根手指，勾了勾百裡東君的下巴，百裡東君渾身僵硬，饒是武功再好，可此刻連躲一下都做不到，少婦盈盈一笑：“少年郎羞澀了，你們雷大哥第一次來的時候，可比你們要膽大多了。”

百裡東君咽了口口水，使勁讓眼神離開那少婦豐腴的胸口：“我們……我們隻是來喝酒的，喝……喝酒就可以。”

少婦手中花扇一揮，遮住了嘴輕輕一笑：“隻是喝酒就可以了嗎？”

“百花樓上百花開，百花開盡美人來。”蘇長安輕輕呢喃一句，不想發表什麼看法。這裡是百花樓，但更是教坊司。

說起來其實還是吃皇糧的。

她說是來看看賬本，能看的也隻有那些天啟城裡常來的客人底下不着痕迹的關系網。當然還有那些不在外面流通的私密消息。剩下的，她更是不好置喙。

葉鼎之站在蘇長安身邊，并肩站着，目光也看向了這邊。帶了幾分趣味。

他剛剛沒說完的那句話，想說的就是讓百裡東君不信就看着。百裡東君長的也不錯，遇到這種情景，也是預料之中啊！

“對……沒有酒的話，我們還是先走了。”百裡東君往後退了一步，磕磕絆絆的說道。

“誰說沒有酒，三十年陳釀桃花醉，可入得了公子的眼？”美豔少婦眼波流轉，楚楚動人。

百裡東君聽到“桃花醉”三個字，眼睛一亮：“真有？”

“上樓來飲。”美豔少婦轉過身，朝着樓上走去。

蘇長安噗嗤一聲輕笑響起，安慰着兩個人：“人生總有第一次。在這裡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不想做什麼就不做什麼。試試也無妨。”

百裡東君艱難地邁動步子，司空長風跟在身後，低聲道：“你不是堂堂鎮西侯府小公子，乾東城内小霸王嗎？怎麼那麼緊張，連青樓都沒來過？”

“呸，我要敢去乾東城的青樓，别說我爸媽，我爺爺第一個也放不過我。”百裡東君低聲罵道，“你呢。你闖蕩江湖這麼多年，不也還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我……我沒錢去青樓啊。”司空長風撓了撓頭。

都是懵懂青蔥的少年郎，誰路過那莺莺燕燕的青樓時，内心沒有激蕩過幾次。

隻是各自有各自的苦啊。

蘇長安轉頭微微挑眉看了不動的葉鼎之：“他們兩個沒去過青樓，你号稱遊曆天下、走南闖北這麼多年，身上也不是沒錢。你是去過青樓的吧？”

葉鼎之點點頭，卻依舊是義正言辭的開口。

“不過那是兩年前的事了。這兩年我都待在桂花村練劍，而兩年前我才十五歲，去青樓也隻是長長見識。而且一般情況下能不去、就不去。”

蘇長安哦了一聲點點頭，“我記得你說你向西去過西面大小佛國，那必經之路我記得是有一座畢羅城。而那畢羅城旁邊——三顧城中紅塵笑，美人莊裡醉風流。三顧城，美人莊，那可是天下聞名的溫柔鄉啊！”

葉鼎之眼神慌亂亂飄：“畢竟是必經之路啊！不過那裡比起溫柔鄉更是賭場。我又不會賭……”

“這倒是。”蘇長安轉過半邊身子，微揚下巴，擡步向上方走去示意，“既然是長長見識，那走呗！”

葉鼎之猛地搖頭：“他們兩個去喝酒，我又不是愛酒如命的，就不去了。”

“不去了？”蘇長安眼中露出一絲笑意。

“不去了！”葉鼎之重重點頭。

蘇長安嘴角微抽，輕輕一巴掌拍到葉鼎之頭上：“不喝酒那就上去聽聽曲吧？來都來了，我又不是诓你的。再說了——”

蘇長安含笑一雙眸往身旁侍女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