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栖川抛下這句話就轉身跑開了,手背迅速擡起來後又放了下來。
迹部這會兒可以說是真的莫名其妙了,在餘光看到了角落裡鬼鬼祟祟偷聽的山崎暮裡以後,他直覺這件事大概率和那個不華麗的女人有關系。
山崎暮裡在目睹了緊張刺激的現場以後,現下更是心虛了,有栖川說了那麼多奇怪的話,迹部那麼敏銳的家夥肯定察覺到了什麼,還是避着點。
“山崎暮裡。”
山崎暮裡轉身剛走了兩步,就聽到了有些陰恻恻的聲音叫住了她,接着她又被扯着衣領提了過去。
“你是不是應該好好給本大爺解釋一下,到底是怎麼回事?”迹部單手提着山崎暮裡,視線齊平後,臉色陰沉的看着山崎暮裡。
“我錯了,迹部。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
山崎暮裡滿臉愧疚的捂着心口,看起來是萬般不由在心裡。
迹部耐着性子聽山崎暮裡講完了事情的前因後果,一瞬間火氣都快直接冒到了頭頂,恨不得揪着山崎暮裡的領子把這個不華麗的女人從二樓丢下去。
“所以你以本大爺的名義,送了很多的扣子出去?隻要是來找你的,你都給了是嗎?”
山崎暮裡咽了咽口水,眼神有些飄忽,“其實也沒有啦,有那麼一兩個是沒給的,而且我也沒說是你的扣子,她們自顧自就以為是你的了,也不能怪我。”
“山崎暮裡!”
平地炸起在山崎暮裡耳邊的一聲把山崎暮裡吓得一哆嗦,雙手合十欲哭無淚道:“我錯了,我是真的不知道原來扣子還有這種含義,我要是知道我也不會這麼做的。我也是昨天收了香取的扣子以後才知道的,要不是忍足解釋我一輩子都要蒙在鼓裡。”
迹部的眉心都快擰成一個“川”字了,深吸了一口氣以後送開了山崎暮裡的領子。
“我真的知道錯了,迹部你要是覺得不解氣,掐死我算了。”山崎暮裡癟着臉拉着迹部的手放到了自己的脖子上,“你掐死我吧,如果這樣就能彌補我的過錯的話。”
山崎暮裡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仰頭閉着眼好久了都沒見迹部有什麼動靜,倒是放在脖子上的手輕輕動了兩下。
“我草。”山崎暮裡一個閃身迅速往後退了兩步,有些害怕的盯着迹部,“迹部你不會真的要掐死我吧。”
“本大爺可不想成為殺人犯。”迹部狀似無意的收回了手,輕咳了一聲,“你說的收到了香取見那個家夥的扣子,是怎麼回事?”
迹部頓了頓,視線飄向了窗外,“你也喜歡香取見?”
“我當然喜歡香取啊。”
迹部幾乎是一瞬間就把頭扭了過來盯着山崎暮裡,神色掙紮了一下以後開口道:“本大爺之前還真是沒有發現你們之前的感情,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山崎暮裡認真思考了一會兒以後道:“這事兒當然要從很早以前說起了......”
“算了,本大爺不想聽。”
“是朋友當然喜歡,我喜歡我的每一個朋友,這不是很正常嗎?”山崎暮裡偏頭看了一眼迹部笑了笑,“你說我說得不對嗎?迹部你不喜歡你的朋友嗎?”
“......”
迹部“啧”了一聲後擡手摸了摸淚痣,“本大爺當然喜歡身邊的朋友,不過不包括你這個不華麗的女人。”
“诶,真的嗎?”山崎暮裡裝作很受傷的樣子上前扯了扯迹部,“那你說你喜歡誰?”
迹部不理會山崎暮裡扭頭就走。
“迹部,你這家夥總不能喜歡青學的越前龍馬吧,你真喜歡他啊?我之前就覺得你倆不對勁,果然就是這樣的吧。”
“吵死了,給本大爺閉嘴。”
“是不是啊......”
“......”
山崎暮裡事後被迹部勒令一個一個去澄清,并且收回了那些送出去的扣子,最後還找了那天傷心跑開的有栖川也說明事情的經過。
有栖川聽完了率先瞪了一眼山崎暮裡,瞪完了以後又掉了幾滴眼淚。
“别哭啊,你看你這哭得,一點都不華麗了。”山崎暮裡囫囵的幫有栖川擦了擦眼淚,“聽我的孩子,你看你這條件,要身材有身材,要家室有家室,啥找不到啊。”
有栖川揮開了山崎暮裡的手,從口袋拿出了手帕打算擦擦臉,最後捏着手帕半晌也沒動。
山崎暮裡一把抽出了手帕往有栖川的臉上擦了擦,“别難過,啥事兒過不去,看開昂。”
“你......”有栖川一瞬間就支楞了起來,一把搶過了自己的手帕,“誰允許你亂動我的手帕了,這是之前景吾給我的。”
難怪,那手帕手感挺好的,上面還繡着一朵小玫瑰,風格也是那位大爺的日常。
有栖川盯着手帕看了許久,癟了癟嘴又想哭,“小的時候我去景吾家,景吾那個時候對我明明還是好的,我被亞曆山大吓哭了景吾就是拿這個手帕給我擦的眼淚。”
“有栖川,迹部現在對你也不錯啊。尊重你給你面子,不都是一樣的嗎?”
有栖川哽咽了一下,默默盯着山崎暮裡道:“我要的是他喜歡我。”
山崎暮裡一本正經的點了點頭,“嗯,他不喜歡你。”
“......”
有栖川嗆了一下,屬實是沒想到山崎暮裡會這麼直接,惡狠狠瞪了一眼山崎暮裡,“景吾也不喜歡你。”
“沒關系。”
“......”
山崎暮裡後來就被有栖川氣沖沖的趕走了,再不走都怕有栖川那家夥把桌掀了扣她頭上了。
升學考試結束後就已經是國中生涯的最後兩天了,畢業典禮還有各種各樣的告别儀式都會在這兩天舉行。
山崎暮裡最後的這段時間有意無意都在躲着香取,主要原因是因為她還不知道怎麼面對香取,怪尴尬的。
“山崎。”
在冰帝大禮堂的門口香取穿着剪裁得當的制服直直的站在山崎暮裡的面前,“能不能不要再躲着我了。”
山崎暮裡腳步一頓,尴尬的撓了撓臉,“沒有躲着你,是因為最近有點忙了。”
“山崎,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是我希望你不要躲着我了,這隻是我單方面的示好而已。你是我很重要的朋友,我希望以後也永遠是。”
“我知道了。”山崎暮裡歎了口氣,“但是香取,你知道我的意思的話,你要知道我們隻會是朋友,不會有超出朋友以外的任何關系了。”
“......”
香取近乎慘淡的笑了笑,“我知道了,山崎。我不會多想的,我隻是希望我們能一直是朋友而已。畢竟一直以來隻有你願意陪我。走吧,畢業典禮馬上就開始,快進去吧。”
畢業典禮的内容無非是學校的領導還有優秀學生代表上台發表演講,都是一些讓人昏昏欲睡的場面。不過晚上的告别儀式卻是學生自發組織的,那場面才是相當熱鬧。
“我真是不太懂,明明隻是升學而已,而且隻是升學到了冰帝高等部,怎麼這場面還那麼隆重。”山崎暮裡環着手掃了一圈布置的極其隆重的會場有些訝異。
“雖然高等部和初中部校區離得很近,但是大家最在乎的還是儀式感好不好,山崎你能不能有點浪漫的細胞。”
向日的手上端着一碟的甜品,嘴裡還塞了兩塊,别說儀式感了說他單純是來吃飯的都行。
“我記得曆年還會有學生的表演,上面的舞台就是為這個準備的。”忍足支着腿靠在沙發上,手上還晃着果汁。
山崎暮裡嘴角一抽,一杯果汁給他整成了紅酒的既視感,忍足這家夥也堪一句逼王之稱了。
“啪。”
會場的燈光瞬間就暗了下來,随後一束耀眼的舞台光直直打在了正中央的位置,迹部就站在那,穿的還是冰帝的校服襯衫,此刻正高舉着手。
“盡情享受這華麗的時刻吧。”
呐喊聲一瞬間差點把房頂掀了,氣氛在這時候才算被真正點燃。
山崎暮裡默默比了個大拇指,“真幾把牛。”
表演環節的最後一場是舞蹈展示,表演的人是香取。
香取上台的時候台下是一片的竊竊私語聲,似乎是沒有惹能想得到他敢上台。
他跳了舞,跳的是之前在山崎暮裡面前跳過的一支舞。但比起之前,卻又不一樣了。是壓抑也是放縱,淩厲又漂亮。
“終于算是華麗了一回。”迹部難得露出了贊賞的目光。
這種感覺怎麼說呢,山崎暮裡覺得就是曾經悉心呵護的一朵小玫瑰現在已經長成了不需要人保護的樣子了,堅強又美麗。說實話,她從一開始就希望香取能想清楚,隻有他自己想明白了才算真的明白。
終于在反抗了。
“诶?迹部,你襯衫的第二顆扣子呢?你送給誰了嗎?”向日一驚一乍的扯着迹部領子仔細端詳。
山崎暮裡悄咪咪的偏頭看了兩眼,好家夥還真的不見了,總不能被誰趁亂扯走了吧,還是這大爺真送人了。
忍足拍了拍山崎暮裡的肩膀道,“山崎,你眼珠子差點瞪出來了。”
“不好意思,最近眼神不太好使,需要瞪大眼睛才能看到。”
晚會結束以後,山崎暮裡又搭了一次迹部的順風車回家。
“你這個不華麗的女人究竟在看什麼?”在山崎暮裡長達十分鐘的眼神掃視之下,迹部終于是忍不住發聲了。
“迹部大人您太有魅力了,我多看看,萬一以後就見不到了。”山崎暮裡咧了咧嘴笑。
“别說的好像本大爺活不到那個時候一樣。”
臨下車的時候,迹部突然扔了一隻玩偶到山崎暮裡的手上。
“你之前送了本大爺生日的禮物,現在是回禮。”迹部翹着腿摸了摸臉,“你當初走得太着急了,忘告訴你了,你送的禮物,大家都很喜歡。”
山崎暮裡拎着手上的玩偶打量了片刻,一隻說不上可愛的貓咪玩偶,說精緻也不精緻,但你說它粗制濫造也不能這麼說,畢竟玩偶胸前的紐扣上面還刻着一朵小巧的花。
“真是太敷衍了吧迹部。”山崎暮裡揣着玩偶就下了車,“不過我就勉強收下了。”
“記得給本大爺好好保管。”
“知道了知道了。”
山崎暮裡捏着玩偶的耳朵又仔細的看了一遍,扣子上刻着的地方還用了紅的顔料填上,看起來是栩栩如生了。
“還真是符合他的一貫作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