榆意識一晃,藍色的面闆被召喚出來,一目十行的看完那上面的内容,目光在“1116”這個數字上停留幾秒,随後移開,面闆的最底端,留着一行訊息。
看見那些文字的瞬間,她的瞳孔驟然收縮,手指微微顫動。
「能回家,回去過了。出于1116号“書”有用,我把一些功能移到了系統面闆上,别亂玩“書”。他的戒指在你那,别拿出來,我有用。」
「這是系統面闆,除去異能領域外的另一個空間是系統空間,裡面是各種道具,系統不想看我們親熱,下線了。
可以相信他,你叫沈庭榆,這次可要好好記住了。
就這樣,現在可以放假擺爛了,等到想起來一切就要開始工作了。
都過去了。」
……
「沈庭榆。」
榆張了張嘴,沒有念出口。
一下子到達幸福結局,恍然有些不真實感,莫名惶恐,讓人不能心安理得接受。
有點複雜的看着枕邊的人,心情平淡的掀開對方身上的被子:遍布咬痕。
低頭看看自己的身上,嗯……同樣慘不忍睹。
這兩個人,對彼此的占有欲是不是太強了點?
尤其是自己,在對方身上造成的咬痕深的似乎能見血。
這已經脫離普通的情.趣範疇了,怎麼看着像是帶着……食欲。
青年的身材很好,雖然算不上強壯,肌肉線條卻流暢清晰,臉頰上帶了點軟肉,看起來作息健□□活習慣不錯。
……認真生活的人啊。
榆的眼神閃爍半晌,是這個人拉了自己一把嗎。
就是不知道為什麼床邊散落着些繃帶,似乎是個人癖好,又或者是為了包紮咬痕?
收回前言,自己精神狀态果然還是有問題,隻不過問題被包容滿足,所以才感到幸福。
不過,默默注視着青年的面孔,榆沒什麼道德觀念的想:啊,确實很可愛。
心底湧起一股詭異的情緒,像是愛憐又帶了點毀滅欲,牙根開始發癢,胃部不舒适地蠕動。
好餓。好可愛。好餓。
很想讓人藏進腹中,不讓任何人看見。
榆有點不舍的,慢吞吞移開視線,免得自己的情緒被青年刺激到。
眼神飄到天花闆,耳根微微泛紅。
很好,她想。
自己終究還是踏上了不歸路,原來如此,黑貓先生不僅僅是戀人。
還是儲備糧。
從殺人走向吃人,沈庭榆,你真棒。
被子掀開導緻熱量散失,青年微微蠕動了一下,環在腰間的手臂驟然縮緊,拉近兩人之間的距離。
黑發男人發出了輕微的呻吟“……冷。”
榆愣了下,把被子拉上去,為他蓋好。
抵在頸側的腦袋蹭了蹭自己,身體倏然緊繃,胸口有些發癢。
在實驗室裡殺伐果斷,在刑訊中也未曾屈服過的女人,這一刻,因為自己突然多出的戀人的撒嬌舉動,罕見地感到了手足無措。
然而身體殘存本能,手指十分自然地撩起青年烏黑的發絲,垂頭在對方額頭上輕輕落下一吻。
她下意識說:
“太宰,去洗澡了。”
太宰不滿的将頭埋進自己的頸窩,含糊地呢喃“……再睡一會,小榆。”
“……你咬得我好痛。”他似乎在控訴,那聲音黏糊糊的,磁性悅耳。
「小榆?」
被這樣的稱呼擊中,榆愣了一下,開始思考自己該做什麼回答。
不清楚幾年後自己的理想型是什麼,無從參考。
不過……能讓自己放下報複心态,再結合自己偏執的占有欲,對方多半是那種善良而好掌控的人?
聯系那個夢境,考慮到自己那飄忽不定的壽命……
會說出“一直一直陪伴你”這種話,大概是有些天真的性格。
稍加思索,榆放柔聲音“抱歉,太宰。”
抱着她的男人身形微不可察的停頓,烏黑纖長的眼睫分開,露出那雙紅寶石般瑰麗的眼眸,他沉默着望着懷中的女人,蓦地笑了,“沒關系喔。”
太宰伸了個懶腰,打了一個哈欠,眼尾泌出一滴淚水,随後垂眸,不知道在思考些什麼。
半晌,他露出一個有些委屈的表情,“還是覺得有些過分,怎麼可以這麼用力的咬我!”
“不過嘛……”
外貌優越的青年鼓了鼓腮幫子,眼神狡黠,“作為補償,小榆你把廚房的螃蟹煮了吧!我要吃~”
煮螃蟹嗎?
太過複雜的菜系就會露餡,這種簡單的事情還好。
榆點了點頭,沒說什麼就打算起身。
然而手腕被人握住,她扭頭,看着拉住自己的青年,從對方的表情中意識到什麼。
榆露出了稍感意外的神情。
“我騙你的,廚房沒有螃蟹。”
太宰輕聲說,嘴角的笑容微微收起,鸢色的桃花眼裡微泛漣漪,那神情人見了便會感到悲傷。
啊,被發現了嗎。僅憑一句回答就辨認出來,看來對方很不簡單啊。
心中一派淡然,畢竟不是屬于自己的東西,失去了也是理所應當。
隻不過……
她感受着身體對眼前人那種生理性的喜歡,心髒中儲存的鮮活而維系着生存本能的愛意,和那名為“幸福”的奢侈情緒。
隻不過有點可惜。
好不容易遇到了讓自己想要活下來的東西。
男人定定的看了自己半晌,抿了抿唇,神情哀傷。
她在心底歎息,心道,「不必如此,你所熟知的那個人,一會兒就會回來。」
壓下心底那點惡意和煩躁,榆張了張嘴,剛想發聲,卻被眼前人的動作打斷。
瞳孔微微縮緊,眼前是一片溫暖的黑暗,頭頂被青年寬大的手掌覆蓋:他在撫摸自己的頭。
榆有點怔愣的感受着這個擁抱。
“小榆疼嗎。”
耳邊傳來太宰的聲音。
什麼?
攬住自己的手臂微微收緊,肋骨相貼,這一刻她感受到自己的心跳在對方共鳴。
“……實驗,疼嗎。”
他的聲音低落而暗沉。
那種悲傷和難過,竟然是出于對自己的疼惜嗎。
她沉默片刻,随後笑了笑,回抱了身前的青年。
“很疼啊。”
“不過,都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