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以沈庭榆的性格,甯願一切停留在最美好最熱烈的時候,也不願意看着它枯萎。
然而他們一起走下去了。
我怎麼想?
我沒什麼想法。
硬要說的話,大概還是有點寂寞?
王者總是孤獨的,但這也沒什麼的。
我可不是她,我從不為難自己,我的朋友海了去了。
恭維我的人從這裡排到法國——這句話可未必是玩笑。
嗯?你問我她抛去束縛,真實的自我是什麼樣的?
坦白講,我沒有見到過。
别驚訝,她自己也沒有。
一個人僞裝自己十幾年,連自己都騙過了不是很正常?
但,有件事我能肯定:在樹立三觀的年紀,沈庭榆得到這種壓抑自我、讓她自覺“愧對世人”般的教育,是不是她的不幸無從考量……
但絕對是他人的幸運。
啊,你看起來不太信我?哎呀少年……
問你個問題,在我們進行這麼久的愉快交談後,你——認為我是一個“正常人”嗎?
我和她,合該是朋友,怪物就該惺惺相惜才對。
但,我祝願她,祝願我這如精神黑洞般存在的友人,兜兜轉轉堅守本心,永遠不會迷失在扮演之中。
不要被面具殺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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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女主潛意識,主線沈庭榆沒有人格分裂,不同人格面具最後都會記憶融合,彙聚成一個人,她不打算扮演别人。
「女主在文中所有的的愧疚和自厭,是教育經曆和社會主流三觀作用與“自我欲望”的矛盾激化産生的。作者喜歡神經病僞裝成普通人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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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歡仰頭望天,然而無論哪裡,夜空總是漆黑一片,星星少的可憐。
醒來時,見到了那個人第一眼。
〖越相處,越希望這個人是我的。〗
但如果得不到的話,我大概會放手?
〖如何在一個人心中占據不可撼動的地位?贈予悲觀者不敢奢求的幸福世界,給予膽小鬼最熱烈純粹的愛。陪伴在缺乏安全感的人身邊,堅定不移的告訴他:我隻選擇你,你是我的唯一。〗
〖然後,在這個人終于鼓起勇氣,試圖回複你,想要和你站在一起時——以最轟轟烈烈的方式,悄然退場。〗
他或許未必會感到惋惜,也未必會因我改變,但總歸也是無所謂的事情——畢竟我又不會真的死。
有什麼關系。
〖他在最迷惘青澀的年紀,失去愛人,你所贈與的一切都足夠刻骨銘心。無數個夜晚在空蕩的房間内醒來,疑惑自己究竟有沒有擁有愛人的能力,否則為什麼在一切早有預兆後,依然讓彼此到達這樣的結局,又為何對它感到如此不甘和刻骨銘心。〗
他會怎樣想呢?
〖天生的心明明早該壞了才對,本不該因為一個人的死亡而感到空洞和痛楚,然而他還是想:你是不是怨我沒有救你,是不是怨我害死了你?所以未曾出現在我的夢裡?〗
〖可是怎麼會呢,縱然當時你想過死亡千百回,你也不認定自己會為誰真的死去:因為那将一無所有,沉默成本太高,你還什麼都沒有得到呢。〗
我們再見面的話,他在意識到後,會用怎樣的手段來對付我?
〖你怎麼會真的為他死去呢?于是再見面後,他感到震驚、茫然,憤怒和無力在心中混雜,卻無處宣洩——因為他,沒有立場。因為你,已經放下了。〗
〖你真的放下了?〗
〖想得到什麼人,應當做到:再見面時,明明你隻是站在那裡對他微笑,他便覺得你是抹抓不住的影子,牢牢攥緊你的胳膊,恐懼失去你。〗
〖你要像一道難得品嘗的食材般存在,結構比螃蟹更加複雜,味道卻更加鮮美,哪怕僅僅沾到些許味道,便覺有趣難忘。〗
〖要他使勁渾身解數,剝開你的軀殼卻仍然疑惑:明明你們已經在一起了啊,為什麼還是覺得你如此遙遠呢?為什麼你要一次次推開他呢?明明他已經很努力了啊,明明他已經在主動嘗試抓住什麼了啊?〗
有秘密當然更有意思,然而,縱使所有秘密都坦誠相待後,他卻依然琢磨不通你,興趣不就保持了嗎?
〖最後發現:唯獨你愛他,他愛你,他才能完完整整,從身到心都綁住你。〗
得不到的,有競争關系在的,才永遠永遠是最好的,這樣的感情才能長久下去,他會很努力。
還是難以安心,壽命太長了,要是有趣的東西就這樣消逝掉,實在難過。
〖幸福來得太簡單了,僅一個全員he世界的情感,撐得過永恒的未來嗎?〗
那麼——
〖噓,這一切一切都是順其自然,全憑本能,你得自己都沒有意識到想要這樣做才行。〗
〖你得隐藏,像過往一樣,你得壓抑忍耐到唯獨自己才能賦予他抓住自己的權利那一天才行,要他心甘情願才好。〗
人是一個人出生,我是一個人長大的。在尚且短暫的人生裡就已經明白:實際上很難才能遇到對口味的人。
父母也不過是因為血緣才維系在同一屋檐下,逐漸熟悉彼此,性格各異的人們罷了,未必契合,雖然願為彼此付出一切,卻避免觸及彼此的心髒,就是這麼詭異又親密的存在。
室友,沒有借口和理由進行這般算計,也太過熟知彼此,毫無必要。
一眼就看上的東西太獨特了,也太難得到了,然而這樣才有挑戰意義。
我用愛吊着他,如同熬鷹。
你要說我卑鄙嗎?他有失去什麼嗎?
太宰敢說,他讓我留在他那個世界裡,就毫無利益算計嗎?
我這麼“痛苦”,也有過他的一份力吧?
反正我都死過那麼多次了,就這樣向我妥協好了。
〖我是不會和他殉情的,不是因為我不想,枷鎖都是自己上的,我有解開的能力了。在戴上那枚戒指之前,我想:若他想離開我的話,随他去吧。如果最終用另一種方式離開的話,在我解決完我的事情後,某天我會去找他的——但這發展真真無聊透頂。〗
有兩句話,我永遠都不會和他說,分别是:
「請你和我活下去。」
和「請你救救我。」
太宰,不想死在水裡的人,得自己遊上岸才對。
我早就抖抖身子,從東京灣裡爬上陸地了,擰幹衣服抱着胳膊,默默然望着賴在鶴見川中猶猶豫豫的人,等着他給我一個答案。
太宰墨迹半天,終于還是爬上來,抱怨嘟囔着拉着我的手。
然後我們要一起回到人群裡。
〖愛,當然可以放蕩,可以輕賤。但那些都太過簡單淺薄,乏味無趣,毫無難度。若不能熱烈到至死方休,那我還不如孤身一人。〗
如果人們,
在罪惡中相愛,
就應該愛到骨節都嘎嘎作響的程度。——《為了一夜的愛》
〖做這些事情時,我全無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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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點懵。
已知,我在“離家出走”。
然後我現在坐在一家咖啡廳裡,等着什麼時候想起來那些事情再回去。
自己的世界,沒有就這樣回去的想法——最主要的是身上那些痕迹,我想盡辦法也沒除掉。
怪啊!??這就怪啊?
有系統有道具的人隻有我才對,她什麼意思啊?我逗我自己嗎?未來的自己玩得太重口變态,對不起,接受不了,溜了溜了。
另外一個世界,似乎自己的處境異常複雜,我選擇按兵不動。
随後我有點驚訝,不是因為别的,而是我發現:如果我就這樣留在這個世界的話,今天要是想不起來,我根本沒有借口晚上不回家。
交際圈太窄了,而且全部都和太宰有人際往來,我連“去找朋友”這個理由都拿不出手。
幾乎讓我産生了一種錯覺:自己就是一座孤島,唯獨武裝偵探社和太宰那裡,我才能依靠,那才是我的歸宿。
手上的戒指也如同一種主權宣誓,将自己和他拷着一起:連帶着武裝偵探社,亦或者——這個世界?
明明無比自由,卻宛若無處可去?不對勁啊。
自己到底為什麼會同意加入武裝偵探社呢?因為太宰?
我有這麼喜歡他嗎?還是說……
有點毛骨悚然,恍惚覺得自己行走在不見五指的漆黑夜晚中,而獵手安靜等待,等待着獵物自投羅網。
正當我思考這詭異處境時,一個人突然坐在了我的身邊,打斷了我的思緒。
轉頭對上那雙明明如紅酒般醇厚,卻無端讓人覺得寒冷的眼眸時,心髒猛然停跳一拍。
我呆愣的看着他。
好美麗優雅的人,當然我愣住倒不是因為這個,我見過太多風格各異的美人了。
遇見他,如同命運邂逅般,一個想法略過理智,突兀的從心底浮現,又被我竭力掩埋:
「如果我殺了他,這世界上會不會産生永動機?」
出乎意料的興奮感和好奇心充斥了全身。
我第一次,對一個人起了殺意,僅僅是因為我好奇一個結果。
這怎麼能行呢。
他愣了一下,随後彎了彎眼,對我展露了一個神秘而捉摸不清的笑容。
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