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還有些痛,剛剛差點真暈過去的太宰治:……
憑空造謠?
福澤谕吉:……?
「什麼?」
竭力穩住神情,福澤谕吉身形僵硬地進行問詢,心中已經唾罵了森鷗外幾百次:卑鄙下流之輩!為了挖人什麼都做,先前還為此神色不虞,轉頭就叫堪稱自己養子的下屬出賣色相!
少女的聲音越發渺小:「兩社合作那些天,他天天跳河,身材那麼好,穿的衣服又那麼薄。沾點水襯衫就透在皮膚上透出底下若隐若現的肌膚,白粉交映太過美好。水滴順着發絲滑下濺落在鎖骨上……我還小啊哪裡受得住啊……」
開始渾身不自在的太宰治竭力穩住心率放緩呼吸。
福澤谕吉沉默着。
好露骨詳細的描述,谷崎直美都和她說了什麼。
「他今天又在我面前晃了,太宰治的花語就是手慢無,我就……沒忍住給他藥暈帶回家去了。」
沈庭榆把頭埋進懷中的人身上,看似悲鳴忏悔實則在貼貼。
一般路過的江戶川亂步發出吐槽:「亂套公式扣分喔。」
福澤谕吉還想再說些什麼,然而身側的通訊發出響動。最近橫濱各大地下組織因一筆巨額遺産而開始動蕩,連帶着政府也開始不安,通訊一通接着一通,他很忙。
轉身接完通訊後,他開始滿面嚴肅地編輯信息,預備發送給特務科長官。餘光注意到被人用大衣蓋住抱着的港.黑繼承人垂下的手指微動,而沈庭榆一無所覺。
福澤谕吉:……
手機屏幕差點被握碎。
所以,一直醒着,是嗎?
這個角度……他不會是刻意叫自己看見的吧。
他真的沒時間和他們倆鬧了。
滄桑的銀狼歎着氣,情緒複雜地注視着面前活潑而被帶歪了的少女,又看看江戶川亂步,心說算了:「你們近期多注意,我還有事。」
*
沈庭榆掂量着手中人,蹙起眉,心說這人也太瘦了是不是不好好吃飯。
一旁盯着他們的江戶川亂步突然開口:「他們會要你去,而你會去。」
然後殺人。
即使他能夠找出遺産所在位置,讓沈庭榆最大程度上避免戰鬥,可橫濱即将淪為地獄般的戰場,如果沈庭榆不想讓社長為難,她絕對要殺人,且不可再像往常般藏鋒斂穎。
想要以最小的傷亡接受戰鬥,首先沈庭榆要獲得遺産并進行宣告,其次她要用絕對的武力震懾住其他組織,叫他們徹底歇了心思。
卑己自牧按捺不住暗處蠢蠢欲動的豺狼虎豹,【魔獸】事件已經叫他們知道沈庭榆的軟肋是尚未發展壯大的武裝偵探社,現在她身為獲得魏爾倫異能的超越者,又身為被各組織乃至各國拉攏的對象,各方都在刺探她的意圖。
沈庭榆留在橫濱有自己的目的,但武裝偵探社因為她而受到影響和改變,發展的速度更快、卻也遇到更多量級龐大的困難,她絕無可能在這個風雨飄搖的時刻做額外的事。
命運相連,掌控偵探社就是掌控沈庭榆,反之亦然。
勢力太散又各懷心思。即使獲得了政府幫助,在與海内外各方周旋時,他們依然會感到力不從心。
即将發生的龍頭戰争,是一次「亮劍」。
「啊,我知道的。」沈庭榆淺笑着,「我會殺人,殺到血流成河,河水泡軟土地,踩上去會像沼澤。」
無論沈庭榆願意與否,她必須把銳氣亮出來,叫恐懼刻入他們的骨髓。
「哎呀,既然你下定決心了我就不管啦?」
江戶川亂步盯着她懷中的太宰治,翠綠的眼不知道看出什麼,突然笑了:「虧得名偵探擔心,畢竟你這個笨蛋就是會想太多呢!總叫人覺得沒有亂步大人在身邊的就會不行啊。」
身穿偵探服的少年拍拍身,雙手墊在腦袋後面轉身準備離開,走了幾步後,突然間,他開口發問:
「你要走了吧。」
“書”的位置情報已經收集差不多了。
沈庭榆身形一頓,她想回我不知道,她并不确定“書”能夠讓她回去。
緊接着她意識到江戶川亂步說的是橫濱。
「嗯。」
受他們照顧太久了,順利拿到“書”後離開,把遺産給社長,這是她應該做的。
「亂步大人會感到寂寞嗎?」
「傻瓜啦!名偵探可不會想你的!不過身為勉強夠格成為名偵探華生的人,你得記得給我寫信,哦對了,我還要各式點心。」
江戶川亂步偏過頭,萬分灑脫的模樣。
「沒問題,不過請問偵探大人現在我能進去了嗎?感覺再過一會兒他要醒了,而且我磕他磕太狠了……」
看似悠閑恣意的少年轉過頭來,眼睛瞪的非常圓,他張着嘴地望着沈庭榆,不可置信這個人竟然對自己剛剛說的話置若未聞如此敷衍,良久,他一字一句地說:「名偵探宣布,從現在開始讨厭戀愛腦!」
「噗……對不起啦,緩和一下氣氛。謝謝偵探先生,很榮幸能成為你的助手華生,我會回來的。」
這還差不多,江戶川亂步滿意了,他瞥了眼被大衣遮住面孔的人,聲線拉長:「欸——别怪名偵探沒提醒你抓住機會。」
是指如果“書”的封印需要太宰治破除,自己的機會隻有一次嗎?
隻能一次成功。
沈庭榆嚴肅點頭,懂了,要多幾層保險,下次加大劑量順便把人也給按暈再五花大綁起來。
江戶川亂步的眼又瞪大了,他觀察沈庭榆好半天,結果發現這人好像真的沒注意到太宰治一直醒着。突然大笑道:
「嗨呀……總之,怕寂寞的可另有其人啊!」
***
沈庭榆在翻閱完那本比她高中課桌上疊的書還要厚重資料後,認定主線榆是個心腸軟道估計已經自腹内腐爛,心眼堪稱馬蜂窩——千瘡百孔又密麻瘆人的“聖人”。
閱讀這樣浩大而虐身虐心的精神人病史,沈庭榆深覺已經七竅生煙靈魂出走,恍惚間右眼窺見福澤谕吉含淚為被氣死的自己發出訃告。
當時她窩在河岸邊,許願小榆變成小魚順水遊走,以此來逃避主線榆的捕捉。
還未上崗,她就已經想要索賠精神損失費了。
結果現在不僅沒有訛、不是,要到錢,還被反坑了一把。
沈庭榆現在才「切身體會」到,武裝偵探社把她養得有多好。
硬是把一個《高三累死累活好不容易撐到解放結果假都沒放就沒家了的可憐抑郁小女孩》變成了《平平無奇貪吃好色混吃等死隻想享福擺爛》的小女孩。
主線榆你這個心機深沉、小肚雞腸,爛的沒邊兒的黑心資本家,專吃榆血饅頭的混賬蛋。
沈庭榆站在墓園裡,慶幸自己還要了點臉沒有穿蟑螂戰衣亦或者屎殼郎套裝還有綠頭魚頭套。忍住心底浮現出的尴尬,她努力維持着面上冷靜的神情,心道:隻要她表現得渾不在意太宰治就很快會沒興趣嘲笑她。
主線你等着吧,我會讓你看看一個突破了羞恥底線的人有多可怕!我就不信你還能給我挖坑!
不過啊……
「嗨呀……總之,怕寂寞的可另有其人啊!」
浮誇墨鏡後,沈庭榆的眼眸微微眯起,她看着面前終于笑夠了,直起身靜等自己下一步動作的太宰治,舌尖舔過犬齒。
喔~原來當時亂步先生是這個意思啊。
“哈,還真是好久不見啊大少爺,不對,現在應該叫你——總裁大人?”
墨鏡被自然摘下,鋒利剜人的眼瞳中閃過刀光劍影,沈庭榆把玩着手中的圍滿嘲諷黃豆臉的花瓣鏡,笑意盎然:“方便我問一句,你來做什麼嗎?”
太宰揩去眼尾的淚珠,心情似乎出奇的好,聽見她的話語,銳氣的眉昂起幾個度:“顯而易見,我和你到來這裡的理由相同喔?”
沈庭榆冷笑:宰科獨有的嘴嚴,這話說了和沒說零個區别。
氣度不凡的青年從容起身,指腹拍去大衣上并不存在的薄灰,豔陽高照晴空萬裡,和煦的暖光鍍得他整個人熠熠生輝,質地高檔的灰外衣閃爍着星芒。
這人在墓園裡一站,都像是T台上走秀的模特,整個人透露出一種高級而淩厲的氣勢。
遮蓋右眼的繃帶絲毫沒添弱氣,反而鑄造了種琢磨不透的威壓,嘴角啜着運籌帷幄的笑意,意氣風發,莫名顯得張揚灑脫。
現在站在沈庭榆面前的是太宰治·plus版,坂口安吾和織田作之助左右相伴,Mafia勞模中原中也是他的搭檔兼下屬。芥川龍之介和他的關系也無比健康,雖有敬重卻不偏執。
年少有為,那種身為“成功人士”的恣意自信、久居高位的傲骨,以至于叫他染上了莫名的朝氣——不同于1225世界武偵宰依靠情緒僞裝造就的,這是由内而外、真實存在的事情。
宰科生物身上最不科學也最罕見的特質,在這個人身上出現了。
沈庭榆“啧”了一聲。
裝,真是裝的沒邊兒了。
〖人是預制鬼:管理員,申請TD〗
〖木魚:TD〗
〖人是預制鬼:?〗
〖木魚:意思是,申請駁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