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真的收養了社長的孩子?”美雪撐着頭,漫不經心地玩着吸管的塑料紙,心情很好的樣子。
“嗯。”我咬着彈珠汽水的吸管,應道。
對面的師傅正忙碌于新的菜品——為了感謝美雪的通風報信,以及對之前的不信任表示歉意,我約她吃飯,正巧晚上就有空,便在得到她“随便吃那家,反正是你請客,我不挑”的回複後,選擇了自己心願清單上最貴的那家。
把随身物品擺到置物籃中,美雪迫不及待地開口詢問事件的進展,因為大體上沒有保密的必要,删去一些隐私與不方便道來的消息,我把最終達成的結果一五一十地告訴她,以打發等菜的無聊時間。
“這不是挺好的?”美雪像是想到了什麼,笑出聲來,“上周你的願望就這麼變相地實現了。”
“願望……?!……上周……?”我有些迷茫,努力轉動上班後愈發遲緩的大腦,搜尋同美雪曾經的對話,“哦……對哦。”
上周與美雪在常去的米線店吃飯的時候,幾個同事圍在一起叽叽喳喳地侃着家常,而婚戀嫁娶之類麻煩的事情總是不可避免的話題。
我對此毫無興趣,不過不能總聽别人讨論半死不活地沒有回應,這很沒有禮貌,也不公平。便撐着下巴,有氣無力地憧憬起未來。
“我肯定不結婚不要小孩,除非那個小孩在成為我小孩的那一刻就能養我,哦,如果還能做家務就更好了,那我得要幾個,一部分養我,一部分提供情緒價值,一部分做家務。”
同事A睨我:“想得挺美。”
我嘿嘿一笑:“夢想總是要有的嘛。”
美雪一向最有同理心,她憂心忡忡地望着我:“可是生小孩會很痛啊。”
我點點頭表示贊同:“對,所以要麼收養,要麼不生。”
……
炸好的天婦羅一道道地端上來,我瞅了瞅少得可憐的分量,又瞟了一眼菜單,再三對比後難過地接受了一個事實,菜還有一道甜品就上齊了。
而我的胃……我粗略地估計了一下,至少還能裝下兩碗飯。
果然,被冠上“高級”的名稱的,無論是人還是食物,都是極少的。
于是又請美雪吃了一頓地鍋雞,才帶着打包好的食物回去——不是給小孩吃的,我留着當夜宵。
太宰治交代過我,雖然被叫做媽媽,但我就把自己看成五個小孩的爹就行,不用管他們,也不用早起做帶到學校的便當,他們的吃喝拉撒都由自己負責。
“哦。”我沒有理由拒絕讓自己更輕松的提議,“那他們還是住在原來的地方嗎?我家挺小的。”
“是的。”太宰治笑道,“同時希望您搬來與我們一起居住,畢竟有些時候,我們可能需要您的配合。”
“哦,好的……還需要我做些什麼呢?”我問出了最關心的問題。
“除了我們之前提到的,您什麼都不用做。”太宰的神色讓人捉摸不透,“畢竟您是在救……這些孩子的性命啊。”
“你确定嗎?”我思考片刻,還是這麼問他。
“當然。”他笑容不變。
我微微放下心,雖然總覺得太宰治不像言出必行的好人——這種涼薄又深沉的家夥,說一句話後面必定會埋着幾個讓人栽大跟頭的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