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叫什麼?”
“好像是姓秦吧,這麼大的事已經傳開了,娘娘想知道可以問問宮裡的其他内侍。”
穆安點點頭,景玉能逃過驗身肯定是有人相助,她不搞清楚景玉的身份便始終無法完全信任這個人。
第二天一早,穆安讓妙環挑了幾匹上好的絲綢送去太後宮裡,暗示太後讓她辦的事她已經辦好了。
穆安剛用完早膳,春棠立刻來通報,“廣王妃韓氏求見娘娘。”
穆安有些驚訝,她與韓氏在祭典上有過一面之緣,卻不并不熟悉。可眼下她沒有避而不見的道理。
韓氏穿着親王妃觐見的吉服,整個人開起來明豔又張揚,恭恭敬敬朝穆安行了一禮。
“廣王妃無需多禮。”穆安笑着将人扶起,“怎麼想到來高華殿坐坐着了。”
她不記得昨日來宮宴的命婦中有沒有韓氏了。
“廣王昨夜來消息說,在太後那裡歇一夜再回府,妾想着今日也一同來拜會太後。”
穆安命人添了茶,韓氏來得突然,她一時間不知該與對方說些什麼,氣氛開始有些尴尬。
“那廣王妃此番是……”
“娘娘。”韓氏垂眸,似是有話要講,“妾有一事不知當講不當講。”
穆安心裡有些不安,卻隻能笑道:“王妃直言。”
韓氏也是一笑,随即起身行禮,壓着嗓音道:“妾曾聽見過廣王夢呓……是在喚娘娘的閨名。”
手中杯盞磕在案幾上,穆安的笑容僵在臉上,随即眼中閃過一絲冷意,她并不自以為是到認為宣璨對她有情,廣王妃莫不是在試探什麼?
“王妃莫不是搞錯了?我與廣王并不相識。”穆安的語氣冰冷,她又飲起茶來,隻留着餘光看着眼前的女子。
韓氏陪着笑,“娘娘勿怪,妾身隻是擔心王府安危。”
她邊說邊從懷中掏出一物遞上。
是一塊手帕,穆安仔細看了,确實是宮裡的物件,她也不清楚是不是她的。時不時就要送到浣衣司清洗的東西,算不得什麼。
“各宮的手帕都長得差不多,本宮也不知道這是哪個宮的。”穆安實話實說。
“妙環。”穆安突然喚來妙環,将手帕遞給她,“這塊帕子可是高華殿的?”
妙環看了看,道:“奴看不出來,宮裡的手帕常常是丢了就丢了,也無人理會。”
穆安叫她下去,又瞥向韓氏。
韓氏忙道:“那恐怕是妾搞錯了。”
“這是大罪,王妃要慎言。”穆安有些不明白廣王妃的舉動,莫非是來試探她和宣璨的關系?可這樣做有什麼意義。
話已至此,穆安不能讓韓氏空着手回去,将原本要給太後的絲綢勻了一些給她。韓氏千恩萬謝了,這才出了門。
這事有些蹊跷,鬧大了對誰都沒好處。如今看來最有可能繼承大統的便是宣璨和宣玖,她私心裡自然是偏重宣玖多一些,如今宣璨是個障礙。
同樣,宣玖和她也成了宣璨的眼中釘。
她的處境和從前的穆钰是一樣的——整日裡在各方勢力之間周旋。穆安捏了捏眉心,告誡自己不能輕舉妄動。
“娘娘。”
來人是景玉。
剛送走了廣王妃,穆安有些煩心,“什麼事?”
“趙貴妃請娘娘過去一趟。”
穆安睜開眼,她和貴妃的聯系隻有小玖,這時候叫她過去,不會是小玖出什麼事了吧。
穆安立刻往乾平宮去,走在路上卻遇見了鄭妃和孫貴嫔。
穆安有些日子沒見過孫貴嫔了,她對這個女子頗有好感,連忙問好。
一轉頭又看向鄭妃,對方面色蒼白,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
“鄭妃姐姐?”穆安關切道。
“陛下進了姐姐位份,現在是鄭肅妃了。”孫貴嫔糾正道,語氣中卻并無喜悅。
穆安疑惑,目光在二人間轉了一轉。
新得了封号的鄭肅妃朝她露出了一個苦笑:“陛下要把三公主嫁去遼安了。”
穆安一驚,想起自己在梅花樹下遇見的那個天仙似的人物。三公主宣珑一直沒有婚配,皇帝也允許她在宮中奉道。
怎麼突然就要把宣珑嫁去遼安了。
“遼安皇帝癡情珑兒多年,珑兒嫁過去也是幸福的。”孫貴嫔連連安慰。
穆安反應過來,雖說召國與北楚一戰大敗,可要是聯合遼安說不定能扳回一局,皇帝是動了嫁女換兵的心思。
她也跟着孫貴嫔一起寬慰起鄭肅妃。
她們這些女子又有幾人能将自己命捏在自己手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