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硯蓦地開口：“你今天太莽撞了。”

林悠然不服氣。不過，發洩一通後，她早已筋疲力盡，失去強勢辯駁的力氣，平和道：“這種情況下，如果我考慮得特别多，隻像那些吃瓜群衆一樣圍觀，那她可能會被打得更嚴重。萬一她被失手打死了呢？”

沈硯反問：“萬一你被失手打死了呢？”

“我不會死。”

上次遊泳事件驗證了，林依依不會輕易死去。

得到沈硯的一聲嗤笑。

穿書的事難以解釋，林悠然軟了口氣：“其實我也是分情況的，這次是情況緊急，不得不采取爆裂手段，上次你讓那倆保安趕走我，我就沒有正面硬剛，而是發揮我的聰明才智，偷摸重新溜了回去。”

最後半句有耍寶的意圖，旨在調節車内這莫名沉重的氣氛。

可惜，失敗。

又壓抑地安靜了幾分鐘。

沈硯道：“我已經道過歉了。”

林悠然不明所以，“我也已經原諒你了。”

沈硯不容置喙：“以後不能再提。”

林悠然：“……哦。”

這就是霸總嗎？

也太霸道了吧。

“年後什麼計劃？”

盧景輝的事告一段落，按照原本的計劃，林悠然應該要走了。蘇禦和盧景輝回過味來，說不定會對付她。留在這是危險的。

可是……舍不得。

舍不得小天使金主媽媽，舍不得可以免費吃早中晚三餐的沈氏，也有點舍不得毒舌但還算善良的老闆。

林悠然惆怅：“還沒想好。”

路上沒什麼車，但車速不算快，每逢燈閃都會減速停下，平穩得近乎慢吞吞。

沈硯又道：“留下當個司機也不是不行。”

漫不經心的口吻。

“不行。”林悠然一口回絕。

“為什麼？”

“沈總你不是對我做過背調嘛？我是天煞孤星哎，萬一我把沈氏幹倒閉了怎麼辦？”

而且，在泳池事件中，林悠然發現原書的設定會像鬼一樣地纏住她，林依依不會遊泳，她的遊泳技能就施展不出來。

那……女主出現後，她會不會不受控制地成為“惡毒女配”？會不會做一些違法亂紀的壞事？不敢想象。

沈硯冷不丁報出一個數字：“168家。”

林悠然沒理解，“什麼？”

“沈氏旗下有168家子公司，你都能讓它們倒閉嗎？”沈硯再問。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嘛。”

林悠然靈機一動，“不然……沈總，你雇我去你們的競争對手那上班吧。”

沈硯無語。

想到什麼，林悠然歪着腦袋看他，好奇地問：“沈總是在挽留我嗎？”

經受着旁側視線的炙烤，沈硯佯裝無知覺，平淡地吐出四個字：“見義勇為。”

林悠然：“哦。”

又駛出幾分鐘。

沈硯：“先在沈氏待着，再陪陪念念。”

分明是指令句式，可林悠然竟然聽出一絲懇切。

沈硯怎麼可能懇切？一定是耳朵壞了。

不過，若是能夠暫時留在沈氏過渡，的确是再好不過，林悠然甜聲：“謝謝沈總~”

聽得這聲，沈硯眉眼舒展開。

工作的事拍闆定下，他還有一個問題：“為什麼随随便便就原諒江婉檸？”

“不是随随便便啊，”林悠然争辯，“她向我道歉啦，還去告了盧景輝哎！雖然沒成功，但她邁出了一大步。”

“與你何幹？”

“嗯——”林悠然沉吟半晌，說道：“我在搜索盧景輝的資料的時候，看到了江婉檸大學時期的照片，很美，很鮮活，是那種看起來前途一片光明的樣子。再看她現在，預期違背，美好被惡蠶食，就隻會覺得憐憫、惋惜，真的很難産生恨意。”

“沈總，你知道鐵處女嗎？”

沈硯“嗯”了聲，“刑具。”

“嗯。”

長街漫漫，望不到盡頭。

“她們的愛情和婚姻，就像是鐵處女。”

沈念之和江婉檸在沈硯自己的别墅裡，城北的山腳，度假地産，林悠然和沈硯到時，那倆人已手拉手倒在沙發上酣然睡去。

優雅的鋼琴曲在房子裡流淌，溫暖又溫馨。

林悠然尴尬，小聲：“好像……來晚了。”

“剛好。”

“什麼？”

沈硯沒答，徑直朝沙發走去，林悠然小步跟着。

替那倆人蓋上毛毯，沈硯回身看向不知所措的林悠然，淺聲問道：“喝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