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老大厲害,這小子還以為真能騙到你呢?”
“别廢話,派人把這裡守好了。”
“是是老大,主子呢?”
“不該你問的别問。”
吱啦,鐵鍊上鎖的聲音響起,外面對話的聲音越來越遠。
地上被“毒”暈的沉淮雪,眼珠轉動一圈睜開了眼睛,揉捏着被藤蔓纏繞一路的手腕和腳腕,心想他的演技還是不錯的。
感覺舒服點後,他起身摸了摸鐵門上鎖着的鍊子,眉頭細碎地擠在一起。鎖靈石做成鐵鍊,在低級大陸并不常見。
看來背後之人不容小觑。
把他帶回來的領頭人也是心思深沉,先跟他演戲把他帶到完全相反的方向,攤牌時又出其不意地對他用毒,要不是自己留了一手真着了他的道。
更讓沉淮雪沒想到的是,他們的老巢居然就在落星城的附近。
明明他之前調查的時候,落星城附近失蹤的人最少。
“會跟你有關系嗎?”他小聲自言自語。
被派來的守門人進來就見到他醒着,有些意外。
“醒這麼快,挺厲害啊可惜喽。”
守門人感歎一聲,走到外面的桌子旁坐下,喝着酒吃着肉,看沉淮雪盯着他看,晃了晃手上的肉問他:“小子,想吃嗎?”
“……不想。”
“不懂人生在世之樂啊。”他灌了口酒遺憾道。
“修煉之人,大多都不貪食欲之樂。”沉淮雪并不是其中之一,他隻是不想吃他手裡的,委婉回絕。
守門人半晌沒說話,吃得更快了。
許久才自言自語道:“你說人修煉是為了啥。”
沉淮雪聽出他嗓音下的迷茫和不解,他還在天水宗的時候,也有人問過他同樣的問題,他記得自己當時是這麼回答的。
“為了追尋真理和正義之道,一人之正義,萬千生命之正義。”
“淮雪,希望你永遠不會變。”
問他話的好友眼睛裡,是那時沉淮雪看不懂的東西。
“修煉之人欺負凡人,厲害的欺負不如他的人,弱肉強食來來往往的,什麼才是個頭。”守門人沒看沉淮雪,自顧自地訴說着這個世界的不公。
“那就變成最強的那個。”沉淮雪突然開口道,不隻修真界任何地方都沒有絕對的公平,但既然覺得不公,那便成為強者,改寫規則。
守門人愣住一下,放下手裡的酒碗,走到門前,直勾勾地看着他,“說得容易,你怎麼知道變成最強之前不會被殺死,就像你馬上就要死——了——”
聲音中帶着一絲刻意的惡意,最後兩個字被他咬得又緩又重。
前不久差點死過一次的沉淮雪微微一笑,沒有一絲被恐吓到的意思,坦蕩地回看他說道。
“不做坐以待斃之人,不做同流合污之事,死亡也并不是結束。”
守門人被他灼熱堅定的眼神燙了一下,慌亂地偏移了視線,嘴唇嗫嚅半天卻說不出話,悻悻地回到桌前更大口地吃肉喝酒。
趁他喝醉的時候,沉淮雪用最原始的方式找到出去的辦法。
他用藏在腰間的軟劍把鐵門幾處都磨得差不多,不出意外今天他就能出去了。
果然人不能flag,沉淮雪拿着手裡被塞過來的酒杯有些頭痛。
“怎麼不喝,上路酒,明日你就要死了。”守門人看他不喝催促着,自己則喝得津津有味。
沉淮雪見狀無奈地咽下了這杯“送行酒”。
“咳咳……”酒液劃進他的嗓子辛辣的味道刺激着他口腔,沉淮雪大聲咳嗽起來。
“哈哈哈哈沒喝過酒嗎小子。”守門人大笑起來,倒也沒有再強迫沉淮雪喝酒,隻顧自己喝得開心。
喝到後面,他眼神也逐漸迷離起來,醉醺醺地躺在地上,而他的胸前明晃晃的,是一串鑰匙。
“你……叫什麼名字?”他迷迷糊糊地問沉淮雪,眼神卻始終聚焦不到沉淮雪身上。
“杜懷雪。”沉淮雪回他。
“好像……聽說過。”他嘟囔了一聲,昏沉沉地睡去。
沉淮雪試探地往外伸手碰他,沒有反應。
看來是真的醉了,他不再猶豫把鑰匙勾進手心,打開鍊子,靈氣瞬間回到身體自行運轉起來。
沉淮雪轉身就要離開這裡,看了眼旁邊的守門人沒動手,他自己的同夥也不會放過他。
在他踏出去那一刻,背後傳來呓語一樣的聲音。
“你會成為最強的那個嗎?”
回頭看去,地上的人還一動不動地躺着,仿佛幻聽,沉淮雪握緊手中的鑰匙沒有作答,大步離開。
沉淮雪出來才發現這裡昏暗地看不到日光,像是什麼建築物下的地道,忽然微弱火光傳來,他閃身躲到石頭後面屏住了氣息。
看到四處都是巡邏的人,修為大多都不高。
在他藏匿氣息摸清整個地方後,都沒有找到領頭的那個黑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