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張不算出衆的臉朝着沉淮雪勾唇,墨黑的雙瞳詭異地透着幾分興奮。
沉淮雪沒有給他喘息的機會,提劍而上,空曠大街隻能聽見兩人你來我往的打鬥聲。
忽然一道聲音響起。
“小心!”
意識到不對趕來的于沐,看着沉淮雪背後準備偷襲的人,利落出手。
兩個黑衣人倒地。
沉淮雪回頭看了他一眼,又很快轉移目光看回自己的對手。
他手裡的冰劍,因為大量靈力消耗已經開始消散,身上的衣服被劃破幾處。
于沐打倒那幾個偷襲的人,快速貼上沉淮雪的後背,就聽見他背後的人小口喘着氣,低頭看去,沉淮雪的手臂正往下滴着血。
受傷了?
還沒有問出口,他們身後又竄出十幾個黑衣人把兩人圍在中間,跟最開始的黑衣人交換了個眼神,同時對兩人出手。
“我對付他,其他人交給你。”沉淮雪說完,先前出現過的霜龍騰空而出,聽從他的指揮朝對手撲咬而去。
戰況逐漸焦灼,沉淮雪肉眼可見地越來越吃力,他體内靈力即将消耗殆盡,而他的對手卻毫無疲憊之态。
另一邊一打幾的于沐也後退幾步,對着他說:“有古怪,這些人靈力好像無底洞一樣,怎麼都用不完。”
甚至像沒有痛覺一樣,隻要不是緻命傷就會很快地爬起來再次加入戰場。
饒是修為剛突破一階後的于沐,這麼打下去也有些扛不住。
“不是用不完,是有補充靈力的血包。”沉淮雪早就發現了這點,跟他對打的黑衣人每次竭力時,就會吞下一顆乳白色的珠子,随後靈力便如枯木逢春般恢複。
而那些珠子大概率,就是從被害修士體内抽出來的靈氣。
于沐雖然沒不知道血包是什麼東西,但大概也能理解沉淮雪話中的意思。
“那怎麼辦?”他們不知道對方還有多少“血包”,再這麼打下去他跟沉淮雪遲早都會力竭。
被問到的沉淮雪,染血的手指輕微摩挲着布衣,霜龍在他思考的幾秒裡驟然破碎。
“再等等。”
于沐想問他等什麼,就見說話的人已經飛身出去,徒手擋住黑衣人突襲來的技能上。
手掌心瞬間血流不止,而沉淮雪卻像沒看見,翻身跟黑衣人近戰起來。
握緊拳頭,于沐擋住想沖過去的其他黑衣人。
雖然他不知道沉淮雪要幹什麼,但看到他的雙眼,莫名其妙地讓人願意相信他。
當然很快,于沐就知道沉淮雪在等什麼了。
他們頭頂的天空中,被蒙上一層灰紗,密集的雲層中閃爍着紫色的光芒,卻不是要下雨的樣子。
是天雷!
轟鳴聲響起,第一道天雷朝沉淮雪頭頂劈去。
于沐沒有猶豫,趁黑衣人們愣神的瞬間,快速脫離出戰鬥圈。
而其他人沒有他反應快,尤其是離沉淮雪最近的那個,根本沒機會跑出去。
“你要做什麼?”
天雷落得又快又急,他隻能雙目驚恐地看着笑得格外燦爛的沉淮雪。
“沒什麼,感謝你罷了。”滿身血污的模樣,卻說得格外真誠,此刻形成極大的反差。
那人沒想到有人能瘋成這樣,被迫替沉淮雪扛下了第一道天雷。
但他不知道這僅僅是個開始,雲層越來越黑,劈下的天雷也一道比一道強勢。
又硬生生挨了五下後,黑衣人脫力倒地,心中驚大于懼。
就在所有人都以為沉淮雪要安靜下來好好突破時,他突然晃晃悠悠地走動起來。
越走越快。
黑衣人們頓感不妙,立刻就站起來拔腿就想跑,沉淮雪也跑了起來,帶着天雷公平地追着他們每個人。
一人一下,誰都跑不了。
于沐看着這一幕,又往牆角縮縮,心想不愧是懷雪兄,突破個金丹期也這麼聲勢浩大。
等城主府裡的人被這股動靜吸引來時,就看見一道看不清臉的身影,一路火花帶閃電地追着一群鬼哭狼嚎的黑衣人。
地上還躺着幾個失去行動能力的,臉色慘白,像見了鬼一樣。
“不知道這是哪位道友在渡劫,如此大聲勢。”
“聽說中大陸昨日有一位突破,不會就是他吧。”
“頂着天雷還能這麼生龍活虎,恐怖如斯。”
人群中好奇地讨論着,迫切想看看什麼人還能這樣用雷劫。
這場單方面的追逐戰整整持續了一個時辰,但由于在一半時候所有黑衣人都暈完了,沉淮雪就又回到最開始的地方,在地上剛醒人的驚恐眼神中緩緩打坐。
怎麼還沒結束,還不如給他個痛快!
天空漸漸出晴,天雷有些遺憾地散去。
圍觀人群安靜起來,翹首以待地看過去,天雷中一道衣衫褴褛,血迹斑斑的人從中走了出來。
全場鴉雀無聲。
幾道身影快速反應過來,熱切地迎到他身旁,對着有幾分呆滞的沉淮雪說起了話。
“不愧是杜小友,突破個金丹都如此非同凡響!”半月大陸的長老笑眯眯地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