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已經恢複妖力了？”雖早有預感，但真真切切感受到這股磅礴妖力，胡钰欣仍是不禁驚詫難抑。

“怎麼？被本王的蓋世神威震懾住了？”許小裡倒還是那個許小裡，依舊是那副飛揚跋扈的模樣，言語間盡是得意。

而恰好，也正是這副熟悉的模樣，将胡钰欣從震顫中拉了回來。

“少得意，你恢複妖力也好，沒恢複妖力也罷，于本王而言，你都還是那個需要本王保護的小狐狸。”

“但這次，我至少有能力可以保護你了。”許小裡突然深情款款地說道。

這小狐狸……

胡钰欣清晰地捕捉到，許小裡眼波流轉間，那抹非比尋常的情愫。這般情意，竟惹得她心跳如鼓，仿佛有一隻靈巧的小鹿，在心湖深處歡快跳躍。

胡钰欣垂下頭去，廣袖輕拂，遮住她那染上紅暈的嬌顔，将許小裡推出門外，欲阖上門扉，卻被許小裡一隻胳膊橫擋，撐開了門扉。

“你還有别的事嗎？”胡钰欣轉過身去問道。

“當然有。”許小裡徑直步入胡钰欣的寝殿，舉止間自若如常，“不過，這些事，有些私密，我想單獨找你聊聊。”

“本王身心俱疲，需得歇息，縱然此事再是緊要，也且先擱置，待本王養足了精神，自會派人宣你前來。”胡钰欣婉言相拒。

以她現今的狀态，着實難以直面許小裡，尤其還是與他共處一室，獨處相談。

她亦不知自己究竟是何回事。

一切的轉變，皆要從那日玄武族之變說起。

在那湖水中，一道英勇的身姿，奮不顧身地将她從水中救起，彼時她意識模糊，身軀緩緩下沉。

那是胡钰欣來到這個世界後，第一次感受到心動的滋味。當她看清許小裡的容顔時，心中竟湧上一絲竊喜。

于是，回到軒轅殿後，她始終在心底質問自己，究竟是如何了？她在心中不斷提醒着自己，她不過是這個世界的一個匆匆過客，終究無法長久停留。待到所有任務都塵埃落定，她便會離開這裡，與許小裡，和她在世間結識的所有人，一一訣别。

終終究還是黃粱一夢，夢裡的一切情愫，皆是虛妄，皆是鏡花水月，無法長久。

所以，面對許小裡此刻的深情，她迷茫不已。

她一邊情難自禁地沉溺于這份深情，一邊又強自将自身剝離，警醒自己萬不可深陷其中。

她亦是糾結萬分，心亂如麻。

***

“此刻此間唯有你我二人，你若有話，便速速道來。”胡钰欣終究抵不過許小裡的步步緊逼，無奈之下，隻得應允。

“我……我想說的是……”

“停——”許小裡還未說完，胡钰欣便強行打斷。

“我還沒有說完呢。”許小裡急切。

“本王突然又不想聽了。”胡钰欣面紅耳赤，退縮道。

“我都還沒說什麼呢，你怎麼就知道我接下來所說的事，你不感興趣呢。”許小裡争取道。

他目光如炬，堅毅真誠，始終落在胡钰欣的臉上。原本氣勢淩人的暮苓妖後，在他面前，竟似嬌羞難抑，畏葸不前。

許小裡也察覺到胡钰欣的異樣，卻以為她尚未從林深蟒族一事的陰影中走出。

“你還好嗎？”許小裡關切問道。

“我……”

“你不必緊張，我并無他意。今日前來找你，隻是想告知你我一樁決定，望此決定能讓你心安。”許小裡意識到自己方才的強勢，可能無形中給胡钰欣造成了負擔，于是便放緩了語氣，将心中所想娓娓道來，“雖然我已恢複妖力，相信不久之後，記憶也會随之恢複。但即便我重拾往昔榮光，成為那受萬妖敬仰的狐族妖王，但我心中，暮苓狐族這一任的統領者，始終唯你一人而已。”

“我？”

此言一出，胡钰欣心頭又是一顫。

許小裡那清朗的聲音，如山間清泉的空鳴，回蕩在胡钰欣的心間，撫平了她心中的波瀾。

“你說的可是真的？”胡钰欣不敢置信。

“句句肺腑。”許小裡鄭重點頭，“你我相識已久，按理說，你也該深知我的脾性。我嘛，這千年來，一直被囚于人間皇宮，整日悠閑，無所事事，早已習慣了散漫自在，這驟然回到妖族，被你逼迫着修煉，還有些不适應。原本，我隻願庸碌此生，自由自在。可直到我了解了你這千年來所經曆的種種艱辛，我才明白，與你相比，我根本不配擔任一位優秀的統領者。論實力，你的修煉天賦不在我之下，後天所付出的努力更是遠勝于我，雖然我不知道在我被擄往人族之前，我們是何等相處，但我不難猜到，那時的你，為了今日坐着的這個位置，肯定也付出了諸多心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