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呀,怕什麼,如今的我已恢複巅峰戰力,豈能畏懼這區區小風小雪?”許小裡見衆人停滞不前,心下豪氣頓生,便壯着膽,主動請纓,前去探路。
可他剛邁出一步,下一秒,整個人便瞬間被狂風暴雪所吞沒,無影無蹤。
胡钰欣驚呼一聲,連忙追趕上去,憑借着對許小裡氣息的感應,在模糊的視線中及時抓住了他。
“你沒事吧?”胡钰欣急切地問道。
“無傷大雅。”許小裡的聲音穿透呼嘯的寒風,傳入胡钰欣的耳朵,給她吃了一顆定心丸。
“以防萬一,還是不要再随意走動了。”胡钰欣緊緊拽着許小裡的胳膊,生怕他再次走失,心中擔憂不已,真害怕此前在林深處毒霧失散的場景會在此再度上演,那可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而許小裡有了剛才的教訓,行事也明顯收斂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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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暴烈的冰雪,隻憑本王一人之力,解決起來,恐怕需要花費不少時間,絕非易事。”胡钰欣秀眉緊蹙,苦惱道。
但她轉念一想,許小裡這家夥的妖力是何種元素屬性,她尚未知曉。她剛想開口問,卻被他搶先回答道:
“不用看我了,我的妖力屬性我自己都尚未摸清楚,就别指望我能陪你一起攻克這該死的冰雪暴了。”他攤了攤手,表示愛莫能助。
“要你何用!”胡钰欣輕嗔薄怒,嬌斥一聲,轉而顧着自己施展妖力。
紫殇凝扇輕輕揮舞,迸發出強大的妖力,如同一把無形的巨刃,迅速在冰雪暴中撕開一個口子。伴随着胡钰欣力量的加大,口子也越來越寬敞,從一道縫隙逐漸變成一條甬道,直至最後能容納下他們幾人了,胡钰欣這才收手。
“速速通過,勿要留念。”她輕聲催促道。
幾人如同泥鳅一般,身形靈活,迅速通過這條甬道。
一路上,胡钰欣一直都在前方負責開路,如同披荊斬棘的先鋒。
她的妖力消耗極大,如同江河日下,還好身後跟了三個“充電寶”,每當胡钰欣力竭之際,銘玟與兩位長老都能及時輸送過來妖力補充,如同甘霖滋潤,源源不斷。胡钰欣因此才能堅持如此之久,如同不知疲倦的機器,持續運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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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方貌似就是雪原異境的入口了。”斷月長老在白皚皚的冰雪中極目遠眺,目力所及之處,勉強能察覺到一絲微弱的亮光,如同黑暗中的螢火,忽隐忽現。
“終于要到了嗎?”許小裡被這風雪吹得頭暈目眩,眼冒金星,幾次三番,差點昏迷過去,體力顯然已逼近極限。
“你說說,妖力都盡數回來了,卻不知該如何正确使用這一身強悍的妖力,還真是白瞎了你這滿身的妖神血脈”胡钰欣輕歎一聲。
“所以我們此行來雪原豹族尋求找回我記憶的方法來了嘛,隻要我的記憶回來了,那你們一直盼望的那個舉世無雙的狐族妖王陛下不就也跟着回來了嗎。”許小裡言語中還帶着一股賭氣的意味,像是一個受了委屈的孩子。
看得出來,他并不是很期待自身記憶的恢複,反而有些抗拒。
在他看來,衆人愛戴他、敬仰他,并不是因為他是許小裡,而是因為他身懷妖神血脈,如同稀世珍寶,無論在人族,還是回到妖族,衆人在乎的都隻是他的血脈,都觊觎着他的一身妖力,好比餓狼環伺。
他們隻盼望着曾經那個叱咤風雲、威震八方的至強上古妖族妖王的歸來,并不在乎許小裡心裡又是如何想的。
而許小裡心中卻是無比失落。他如今所獲得的一切,都是仰仗着他妖王的身份,并非因為曾經那個失去記憶與妖力的弱小狐族。
果然,在競争殘酷、弱肉強食的妖族,沒人會在乎弱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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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小裡煩悶不已,胸中郁結難抒,氣得臉蛋鼓鼓的。
他正欲長歎一聲,卻突然感覺手心一陣溫熱。
低頭往下看,竟發現一隻手,正攥緊着自己的手掌,緊緊相貼,傳遞着溫暖。
而這隻手的主人,正是胡钰欣。
“還愣着作甚?還不趕快随本王進入此異境?”胡钰欣輕聲催促道。
看見她,許小裡這才恍然明白。并不是所有的妖族所關心的是他何時才能恢複妖力與記憶,原來還有一個人,能夠抛開這些,關心他内心的狀态。
唯有胡钰欣注意到了這些。
許小裡心澗暖流湧動。
胡钰欣方才的催促,傳入他心裡,宛如軟語溫柔,情人的呢喃。
于是,他收拾好心情,将心中的陰霾一掃而空,緊跟随着胡钰欣的腳步,邁入眼前的異境入口。那光芒越來越盛,如同通往另一個世界的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