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待靜姝和胡麗錦洗漱下樓,衆人已經三三兩兩地結伴離開,客棧裡隻剩下零星幾人。
靜姝對于這些人的去向不甚在意,喊來店小二上了一些早餐,她便望着外面一望無際的沙漠發呆。
沙漠被晨光喚醒,金色的陽光灑在沙丘上,形成一道長長的影子。
空氣中依舊帶着淡淡涼意,這應該是沙漠最溫柔的時候。
昨夜藤蔓上凝結的露珠尚未被蒸發,在藤尖搖搖欲墜,折射出七彩光暈。
綠色的藤蔓爬滿了客棧的各個角落,在清晨顯得格外精神奕奕。
店小二很快上來了早餐,兩人便也不緊不慢地吃着。
“兩位姑娘。”清潤的男聲打破了靜谧。
胡麗錦好奇望去,見是一陌生男子,心裡不由起了看好戲的念頭,臉上也一副興緻勃勃的神情。
男子的話雖是沖着兩人說的,但眼睛卻直勾勾地盯着靜姝一人。
胡麗錦哪裡還不知對方的目的?
但這一路上遇見的搭讪男子多不勝數,但都被靜姝看似溫和實際上很無情地拒絕了。
想來眼前這個男子也不會例外。
胡麗錦并沒有看見昨晚靜姝是被抱着到庭院的,不然現在也不會如此自信。
“還未請教姑娘芳名?”
自從昨晚見過靜姝,上官冥就對她念念不忘,所以今早早早地等候在此,就怕錯過了。
“沈靜姝。”
聽見靜姝的回答,胡麗錦差點維持不住面上的表情。
她不由仔細看了看男子,并未發現他和其他人有哪裡不同。
頂多帥了一點,武功高了一點。
好吧,其實這些已經很不錯了,她郁悶地鼓了鼓臉頰。
“傳說沙漠玫瑰在這裡往北五十公裡處的鉗嘴灣,住店的客人都趕往了那裡,沈姑娘可是也去?”
“哦?”靜姝意味深長地瞥了對面胡麗錦一眼,無視她一瞬間憤怒的神情,似不經意問道:“這傳說難道也是店小二告訴上官大俠的?”
上官冥沒有注意到胡麗錦的異樣,點頭道:“對。這店小二誰問都這樣說。也不是沒有人懷疑過真假,但甯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聽完上官冥的話,胡麗錦已經是面目猙獰,對店小二是氣得咬牙切齒。
她以為店小二隻對自己一行人說起過這個傳說,沒想到是人人有份呀。
她心裡萬分後悔,昨晚沒有好好戲弄對方一番。
“好了,你也是不要太過生氣。店小二也沒承諾過不告訴其他人呀。”見胡麗錦似乎氣得不輕,靜姝看夠了她的變臉,出聲安撫道。
聽了靜姝的話,胡麗錦心裡好受了一些,但依舊有些許不痛快,打定主意回來後再算賬。
用過早膳,準備好充足的食物和水囊就朝着北方行進,身後幾乎沒有留下任何腳印——這是為了不暴露他們的蹤迹。
雖然所有人都知道他們的目的地,但也避免了别人在前方設伏的危險。
好在這一路上平安無事。
大約一個時辰後,一行四人就快要達到目的地,身體也開始疲乏,于是打算暫時休整一番。
烈日照在一望無垠的黃沙上亮得晃眼,恍惚間似要融化了一般,熱風裹挾着黃沙将他們來時的腳印漸漸掩埋。
靜姝靠坐在風蝕岩上剛喝了口水潤潤嗓子,突然她眼神一凝,身子不動聲色地挺直,做好随時戰鬥的準備。
鼻翼翕動,空氣中充斥着若有若無的血腥味漸漸濃烈起來。
和同樣發現異樣的上官冥對視了一眼,靜姝緩緩起身,臉色凝重地看着前方。
胡麗錦和陸弛也發現了兩人的異樣,出于對同伴信任,也都各自警惕起來。
前方,黑點大的人影漸漸變得清晰起來。
“救命!”
嘶啞的求救聲甫一落地,破空身緊随而來。
一條蠍尾從地底鑽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着來人後心刺去。
靜姝一瞬間便反應過來,左手劍急射而出,擦着來人耳邊飛過,将蠍尾斬斷。
同一時間,她的身影也到了來人身後,右手長劍被她用力貫入沙漠之中。
“?──”
痛苦的嘶吼聲傳遍了這處空間,靜姝劍尖一挑,一隻體型有成人般大小的蠍子被挑飛出去,重重摔着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