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摸摸你的頭嗎,”對方突然說了句風馬牛不相及的話。
我錯愕之中直接拒絕,“不行。”
“啊,真是可惜。”他攤了攤手,目光還流連在我的頭發上,“你的頭發看起來好舒服。”
這種跳脫的人可能比幸村還難搞,根本沒法猜中他在想什麼。
“你和迹部認識很久了吧,”向日斜靠在沙發上,不經意問,“他真的很關注你,剛剛在舞台上還一直看着這邊。”
是嗎?
可能我光顧着吃布丁了,完全沒有意識到……
“尤其是他們來和你搭話的時候,”向日的語氣變得有些幸災樂禍,“你都不知道迹部當時的表情有多難看。”
……我覺得這人有點過度解讀了,迹部景吾每天都忙的團團轉,偶爾表情管理失控也很正常,倒不能完全把理由安在我身上。
我充當一個合格的聽衆,安靜地往嘴裡塞布丁,目光鼓勵地看着向日。
……诶,太好吃了,完全停不下來。
“……沒意思,”向日看我不接話,撇了撇嘴,身子放松往後一靠道,“吃這麼多甜食,不怕發胖麼你?”
“如果吃甜食的宿命就是發胖,”我下意識捏了捏腰間的軟肉,視死如歸道,“那就讓它長吧。”
剛說完,忍足侑士掀開窗簾,迅速閃身進來。
他扯了扯有些歪七倒八的領子,對我倆露出一個标準的牛郎微笑,解釋道,“舞會上的女士過于熱情了。”
……我有點想笑,但出于禮貌憋住了。
反倒是向日聽了他的話樂不可支,倒在沙發上無情嘲笑,“誰讓你天天花枝招展的撩撥人,看看,報應來了吧。”
忍足沒有理他,反而很自然的問我迹部的情況,“他人還在忙嗎?”
“應該吧……”我回答略微有些遲疑,忍足凝視我片刻,突然笑了。
“嗯……”他煞有其事地點點頭,“看起來景吾要忙的事還很多呢。”
……一個兩個,都有些莫名其妙。
忍足看起來确實有些累,我好心的往沙發旁邊挪,給他讓出向日旁邊的一個空位來。
對方順勢在我倆中間坐下。
這個雙人沙發,三個人坐确實有些擠了。
手裡的布丁剛好吃完,我端着盤子,準備起身再去拿上個新的回來。
正巧忍足也起身,我半個身子倒過去,手沒收住力,盤子上殘留的布丁被抹在他的西裝上。
很是顯眼。
在向日嶽人大驚小怪的咋呼聲中,我單手扶着忍足肩膀,以此尋找平衡點站穩。
“抱歉……”
對方很紳士地用手背抵住我拿盤子的手,安撫道,“小事,你的腳沒崴到吧?”
我倒是沒事,但忍足衣服上的污漬卻很顯眼。
正準備回答,窗簾又被掀開一角,迹部景吾逆着光走進來,視線在我們幾人身上審視地轉了一圈道,“怎麼了?”
……小小的角落熱鬧得很。
我在站穩後迅速收回手,朝忍足道了謝。轉身趕緊跑到迹部身邊和他說明了情況,然後略有些不好意思的指了指忍足的外套。
迹部景吾歎了口氣,緊繃的身體放松下來,單手攬着我肩膀朝忍足道,“抱歉了,這件衣服我來處理的。”
我倆在外面少有這麼親昵的情況。
景吾碰到我肩膀的手心很燙,我感覺自己的臉頰也連帶着升溫。
忍足掃了一眼迹部搭在我肩膀上的手,語氣調侃道,“那就麻煩你了,小景~”
向日嶽人也跟着一起跑過去湊熱鬧,隻留下我和迹部景吾倆人站在窗簾後。
我感覺他攬着我肩膀的手緊了緊,又放松。
“很累吧,”我擡手蓋上他的手背,“這應該是你第一次獨立舉辦校級活動?”
“嗯……”,過了半晌,迹部的聲音才緩緩響起,像以前一樣臭屁,又帶着隐隐的期待道,“從策劃贊助到落地實施,我厲害吧?”
……真的是累了,連“本大爺”三個字都忘了說。
“好厲害,”我歎口氣,主動牽着他到沙發上坐下,“事情都處理完了嗎?”
“嗯,”終于可以放松,迹部景吾将頭埋進我脖子裡,聲音透露着絲絲疲憊,“其他的隻等晚會結束。”
隻有我們倆個人的空間裡,他将半個身子壓在我身上,溫熱的氣息随着他嘴唇閉合,一點點蔓延到我的脖子上。
很癢。
我偏過頭,捏捏他指節分明的手,安靜聽他抱怨。
“學校那群老頭麻煩得很,”他換了個姿勢,将下巴抵在我的肩膀上,反手抓住我的手指放在掌心裡把玩,“這次活動我準備了很久。”
他的手掌在不知不覺間比我長出一大截。
現在的姿勢有些超過了,我想。
但我說不出拒絕的話,甚至很享受迹部景吾的依賴。
這是不對的。
本來能和我并排躺在一起的小孩,現在伸長手臂已經能虛虛把我圈在懷裡了。
“真的不考慮來冰帝嗎?”過了一會兒,迹部景吾緩緩擡起頭,缱绻的冰藍色眼睛看着我,“由歧,我不想和你分開。”
心髒跳的好快。